一副充斥着残忍与狂乱的艺术画作,总能成为精品的。

在罗曼诺夫大尉纤细指尖的指挥下,猩红菌毯在黑泥表皮之下急速涌动,为其点缀上一抹又一抹妖冶的色泽。

这是侵略。

既是侵略,那么遭遇反抗就是理所当然的。

不知是感受到了挑衅还是单纯是因为充斥在诅咒中的无定型恶意在作祟,黑泥开始如沸腾的开水一样咆哮起来,紧接着,猩红与漆黑交缠在一起,互相吞噬,无数绚丽的色彩开始在漆黑与猩红中交相辉映。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开始对垒,老实说这样和理智沾不了一点儿边的做法对力量消耗甚大。

但罗曼诺夫大尉看起来对此毫不在乎,她继续舞动着手指,如同一位最优雅的指挥家,不吝于在任何她想要的地方点缀上她中意的色彩。

“没错,就这样,尽你所能,尽我所能,这才称得上战争......”

该死,她甚至更加兴奋了。

俨然是有了类似于某种原地发情的生理性反应,罗曼诺夫大尉赤红色的眸光中开始浮现出点点粉嫩,一股难以抑制的潮红也开始从脖颈起慢慢爬上她绝美的脸颊,这该死的奇异反应让七十米开外的拉薇小姐看的目瞪狗呆。

虽然早就知道她精神可持续性的不怎么正常......

但这......?

“我艹.......一想到未来有可能和她住在一个家里,我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知道维多利亚她们撑不撑得住......哦对,洛林的腰子才比较重要?”

脸都快撮成了包子,拉薇小姐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一脸恶寒的吐槽道。

而对此,周围的狼崽子们倒是持保留态度。

即便没有罗曼诺夫大尉的指令,在撤退之后他们也迅速恢复了建制,组成整齐划一的作战方阵队列,一群五大三粗看上去人均生吃过好几个小孩的彪形大汉如标枪般静静耸立在原地,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冷酷!

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冷酷!

一副早就见怪不怪的√艹德行。

在西伯利亚装甲对灵魔导团的现有建制之中,有一个共识是必须被认可而且令行禁止的。

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当他们残忍又恐怖,恐怖又残忍的头狼小姐在进行艺术创作的时候,所有人都该老老实实的闭上他们的嘴,在此期间,任何试图打扰或阻止她的举动,都是单纯的在找死。

上一个敢这么干的,记得是某个背叛了他们共同信仰的高级军官,之后连同他全家老小一起,坟头草都应该有三丈高了。

顺利的话......

嗯,现在应该是小升初。

战士不语,战士只是在默默成为钢铁。

拉薇小姐开始谨慎的转动起脑袋,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人劝,吃饱饭。

她现在应该一起闭嘴。

事实上,罗曼诺夫大尉并没有分出一丝一毫注意力来顾忌他们这边,估计就算拉薇小姐现在原地开始大声喧哗,她也根本听不见。

或者换一种说法......她并没有那么多的余裕。

她确实是在关于艺术狂想的巧思中陷入了某种雌性生物发情的境地,但那些爬上她脸颊的潮红,却不完全是潮红......

直到那些像是动情脸红的红润渐渐变得乌黑,罗曼诺夫大尉嘴角也开始渗出黑血时,拉薇小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对了,这TM是诅咒!

“该死的——?!”

拉薇小姐瞬间暴起,朝着罗曼诺夫大尉所在的位置猛冲过去。

但下一秒。

“冷静。”

在拉薇小姐动起来的瞬间,罗曼诺夫大尉便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抬手阻止了她。

应该说,她非常享受这种来自于自己未来姐妹的关心和爱护。

但同样,她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自己珍贵的艺术创作。

“不是你?!”

动作被阻止,拉薇小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而对此,罗曼诺夫大尉只是扬起嘴角笑了一声。

“别担心,菲林,你以为我是谁?”

“......”

无法反驳。

脸上开始浮现出挣扎,这样的伤员必须被立刻救治,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歹毒的诅咒具体有什么效果,但脑海中同样开始浮现出关于奥莉加·阿列克谢·罗曼诺夫这个女人缔造的种种传奇,她那二十七年来波澜壮阔的人生......

最终,在几经挣扎之后,拉薇小姐狠狠咬了咬牙。

“你最好能做的和你说的一样漂亮!”

说罢,拉薇小姐气呼呼的回到了队伍里,拉来一块垫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死死盯着罗曼诺夫大尉开始了可持续性的磨牙。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是这狗撵了的德行......”

“......”

感谢。

因为没有继续说话的余裕,罗曼诺夫大尉只好在心里坦率的表达了谢意。

她觉得在应做之事完成后,她应该学着多对人笑笑,一趟简单的日本之行,她听说黑发的男人都喜欢爱笑温顺的女孩。

也想和家里的几个未来姐妹打好关系,在罗曼诺夫大尉看来,这大概无可厚非。

但反正现在又没被人看到......

她应该先完成画作。

对于眼前这幅必将成为杰作的艺术品,她想到的好点子是厮杀与战争的主题,就像那日常铺满战场的潮湿黑泥和猩红血迹。

这两种色调的搭配总能营造出铁血氛围。

而铁血,正是军人的浪漫。

真正的艺术创作应该不存在任何桎梏,难得不用在乎人体构造画作中天然精妙的构造,以及在场景作画中需要考虑的一系列连带损害,诚如之前所言,这对于罗曼诺夫大尉而言是一种难言的幸福。

侵略必将一直持续,而反抗则是无需在乎的部分。

一场真正的战争,必须是参战双方血与火的尽情厮杀,直至战到一方全灭,直至最后一人,如若不然,那就不过是一场无聊的单方面屠杀。

艺术品,不能无聊。

所以罗曼诺夫大尉不会在乎那些黑泥诅咒的所有反抗,或者说她乐见于此,这种咆哮,这种对她自身的伤害,都该是这幅杰作的一部分。

毫无损失的战争,不配被称为战争。

于是任由那些恶毒的诅咒开始侵蚀自己,罗曼诺夫毫无阻止的意思,她应该将所有力气用于侵略,而非软弱无力的考虑自保。

再说,你以为我是谁?

于是指尖逐渐变得漆黑,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黑色血管,这是她的血液被歹毒诅咒侵蚀的证明。

最后,当她整条用于指挥的手臂彻底变得乌黑,动作开始迟缓,罗曼诺夫大尉便毫不犹豫,用另一只手在指尖凝聚成一道鲜血猩红的锋刃。

一刀斩下。

断臂无力的掉落在地上,污染掉一大片泥土。

而罗曼诺夫大尉本人,则是任由嘴角黑血溢出,眼眸中的红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强盛。

充满敌意和快感。

“别给我看不起人类了啊,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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