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机弹出的响打断尾音，艾琳娜僵在原地。身后飘来枫糖浆裹着黄油的焦香，依菲雅的指尖突然捏住她后颈："主人在这里呢。" 温热吐息扫过耳际，金发扫过她的手背。
"我、我还没睡醒！"艾琳娜尴尬的挠了挠脸颊。依菲雅就势用银叉叉住刚烤好的可颂抵在她唇间，奶油沾上嘴角的瞬间轻叹："原来魔王大人梦里都是别人..."
定时烤箱发出的提示音解了围，艾琳娜叼着面包片含糊争辩："只是合租习惯了..."话音未落便被罩上还带着体温的针织开衫，袖口残留的雪松香混着依菲雅指尖的面粉，在她腕间系出松垮的蝴蝶结。
晨光漫过塑料桌布上的油渍花纹时，艾琳娜正和过长的睡衣袖口搏斗。依菲雅倚着冰箱门咬开酸奶盖，丝绸吊带睡裙的肩带滑到肘弯："煎蛋要焦了。"她抬脚勾开椅子，足尖在艾琳娜后腰轻轻一顶。
"别催嘛！我好久都没自己做饭了！"艾琳娜抓着锅铲原地转了个圈，裤脚绊住椅腿险些摔倒。依菲雅顺势捞过她手腕，把煎蛋倒进盘子："你今天去公司执行调查任务？"
“嗯，过两天就是第一个异常事件了——在克劳德庄园。”艾琳娜将胡椒洒在微微焦黄的煎蛋上。
微波炉发出叮响，艾琳娜踮脚去够咖啡杯的姿势让睡衣下摆卷起。依菲雅咬着发圈绕到她身后，冰凉指尖突然贴上后颈：“需要我暗中跟着你吗？”
"这次不用，这次事件中有一位强者在暗中兜底。我打算留意一下"艾琳娜用勺柄戳着溏心蛋黄，忽然被叉子尖挑起下巴。依菲雅舔掉唇边奶渍的舌尖泛着珠光："你倒是可以先去虫二标出的那几个外城区地点看看。"
收音机播报着圣诺里斯大主教被刺杀和早间新闻，依菲雅伸长腿勾过垃圾桶，脚踝擦过艾琳娜的小腿肚："冰箱第二层。"她扣上衬衫纽扣时故意漏掉最上面两颗，"老爸今早出发前做了两个蛋糕卷，其中有一个是你的——他知道你吃不了奶制品，加的是植物奶油。"
“啊？那托我谢谢奥瑞斯了。”艾琳娜叼着半片吐司翻找挎包，突然被按着肩膀转过来。依菲雅捏着湿巾擦掉她嘴角的面包渣，把打包好的蛋糕卷塞进她的包里："小心点，有事随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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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米雅的亚麻色长发在寂静中泛起涟漪，米白色大衣在昏暗中晕染出柔和的光泽，当她轻轻挪动身体时，衣料褶皱里便流淌出黄昏与黎明的交界色。
那些游走在她周身的黑色裂纹并非静止，它们像某种活物的触须，缓慢地蚕食着房间里稀薄的光线。阳光透过玻璃彩窗，将教堂中的壁画映照得陆离而诡异。
墙壁在呼吸。
原本斑驳的灰泥墙面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幅度起伏，如同被揉皱的丝绸浸泡在深水中。裂纹经过的地方，空间会突然凹陷成半透明的漩涡，映照出无数个似是而非的房间：有时挂着印象派笔触的向日葵，有时垂落着藤蔓缠绕的青铜吊灯，但更多时候只是虚无中漂浮的尘埃之海。
披肩上的流苏在无风自动。当某根丝线无意间触碰裂纹边缘时，整个房间的光影突然坍缩成无数菱形碎片。她看见自己自己的笔记本悬浮在左上方，墨迹正从纸页渗出，化作游动的银河；右下方则涌动着未诞生夏日的蝉鸣，声波在虚空中凝结成霜花。
某种温暖的压力开始在她皮肤上流动，像是有人把记忆熬成了蜂蜜。裂纹深处传来纸张脆裂的声响，空气里泛起旧羊皮卷的气息，而她分明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墙面上分裂——倒影的左手捧着融化的星群，右手却握着自己昨夜用过的桃木梳，梳齿间缠绕着永远不会老去的晨雾。
“时之海的边缘......”洛米雅触碰着黑色的裂隙，叹了口气：“啊~大意了。没想到他们真的能做到这种事。”她一把抓住悬浮在空中的木质椅子，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上面。
“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出不去了，泊瑟芬还要盯着裂缝那边，早就该想到那是个诱饵的。”她凝视着窗外重叠的空间：“不过......为什么，为什么祂会帮助那些人类，即使可能要与泊瑟芬为敌。而且祂不可能不知道......”
“等等！”洛米雅突然从椅子上站起，一阵寒意从她背后升起。“难道说祂已经被......”
洛米雅起身的瞬间，黑色裂缝突然活了过来。那些裂痕像饥饿的蛇群，沿着地面与空气的接缝处游走，所经之处砖石化为齑粉，光线碎成琉璃渣。
穹顶发出朽木断裂的闷响，某种介于血肉与金属之间的暗红触手挤碎拱券，黏液裹挟着教堂彩窗碎片倾泻而下。
她五指收拢的刹那，猩红流光自掌心喷涌。镰刀诞生的瞬间，方圆十米内的重力骤然消失，剥落的玫瑰窗悬停在半空，每一片彩色玻璃都映出她飞扬的长发。触手表面无数张人形面孔在黏液下起伏哭嚎，而她已踩着浮空的大理石柱跃起。
镰刀在虚空中划出猩红残影，所过之处空间如糖衣般层层剥落。触手表面密布的眼球在刀锋下爆裂，腥臭的汁液与时空碎片一同迸溅。
她高高跃起，缠在脚踝的触手将教堂尖塔拧成麻花，远处钟楼轰然倒塌，青铜钟声与金属扭曲的锐响在爆裂的空气中震荡。
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世界被割裂成两重——上半截是崩塌的教堂穹顶，水晶吊灯与管风琴碎片在触手搅动中形成金属风暴；下半截却诡异地保持着宁静，长椅上的圣经还在无风自动，烛火凝固成琥珀色的泪滴。刀锋切入触手，腥臭的汁液竟在飞溅途中开出一串血色铃兰，每朵花芯都闪烁着某个湮灭的剪影。
更多触须从裂缝深处涌出，带着不同时空的烙印：某条触须上嵌满正在融化的机械齿轮，另一条表面浮动着深海鱼群的虚影。
洛米雅旋身挥斩，镰刀在虚空中划出血色新月，被斩断的触手截面里涌出沙漏般的星尘洪流。某个瞬间她与触手主眼对视，那枚布满血丝的瞳孔深处，赫然倒映着正在逆流的银河。
她轻踏虚空，足尖绽开的波纹瞬间冻结了方圆百米的时空。镰刀化作一道猩红闪电，所经之处万物坍缩成绝对的黑，连光都无法逃逸。
空间被撕开的裂痕中，星光明灭闪烁。当最后一寸触手化为虚无，整个空间开始像被焚烧的羊皮纸般蜷缩。洛米雅站在虚空的中央，镰刀尖还悬着一滴正在结晶的彩色扭曲之血。
一阵扭曲的光景后，她又回到了那座教堂。教堂中的一切已经恢复如初，就连那本圣经也与之前的翻页位置一模一样。
“你也被同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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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会议室中，艾琳娜用笔在纸上画着圆圈，依然在思考着后续的计划。
整个事件最大的疑点就在于这个“时间循环”。从敌方的角度想，既然他们的计划已经达成，使徒成功降临，就没有重启时间的必要。因此时间发生回退，不太可能是观星者协会所为。
但是如果是己方......重启时间后他/她是否也保留了记忆？会是虫二干的吗？不太像，他确实就像他自己所说，是一个普通的三阶能力者。
时间和空间是密不可分的，艾琳娜也会几个与时间相关的魔法，例如时间加速，时间停止。但是都会有一个影响范围，而这个范围内外的时间会出现一个很明显的错位。
如果能找到时间错位点，就不难知道时间倒退的范围与源头......
“喂，上班第一天就走神啦？”青柠的声音将艾琳娜的思绪拉回现实。会议室的白板上正写着“肖云受害案”的字样。
“没，没有。”艾琳娜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在想，观星者协会杀掉肖云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这个组织很少和我们这些官方势力正面对抗，肖云一定是对他们产生了足够的威胁，他们才会动手......等等，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韦恩表情有些古怪地将手上的资料翻到最后一页：“夜魔，你是怎么知道肖云的死和观星者协会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