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保到了一个不会闻到那堆尸块溶解的腐臭味后龙崽哐当一声将那颗巨大的爪子扔在地上,随后降落在一旁开始端详了起来。

如果要对比的话这颗巨爪足有龙崽一半大,自己那早已暗淡下来的龙血还留在上面,根部还带着点墨绿色的肉泥。她好奇的伸出龙爪碰了一下尖端部分,但仅仅只是轻轻触碰一下就能清晰地感受到针扎一般的疼痛。

虽然有将其当作武器的打算但自己目前的身体仅仅只能做到丢几块小石子的程度,所以只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了。龙崽将巨爪放在了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随后再放上几块石头将它藏了起来。

“花儿啊,花儿啊,盛开在这花园中”

藏好后龙崽刚想喘口气稍微歇一歇,原本寂静的石洞中忽然传来了微弱的人声。这让她瞬间警惕了起来,四条腿猛地发力跳到了一块巨石的背面,但下一刻她就差点被吓得叫出来。

她的的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岩石,心跳声大得几乎要震碎耳膜。她死死盯着前方一条足有成年人类手臂粗的蜈蚣正从石缝中探出半截身子,黑褐色的甲壳上布满暗红斑纹,毒颚张合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

几乎是一瞬间的本能,龙崽猛地扑了上去,一口咬住蜈蚣的头部。腥臭的汁液在口腔中爆开,她强忍着恶心用前爪按住蜈蚣挣扎的身躯,随后猛地发力将蜈蚣的头咬掉吞了下去。

“哇,什么东西”

稚嫩的惊呼声中,一个瘦小的绿皮人从黑暗中小跑着到了那滩肉泥处。他裹着破布拼成的“衣服”,手里攥着根打磨成武器的骨棒,看上去就跟游戏里的哥布林一样。他蹲下将鼻子仔细闻了闻,随后嫌弃的捏住了鼻子。

“史莱姆?不对怎么臭得像垃圾室一样”

在用骨棒戳了戳确定不是活物后绿皮人便起身离开了,蜈蚣的甲壳在龙崽齿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像嚼薯片般嘎吱嘎吱啃着这顿意外加餐,墨绿色汁液顺着嘴角滴落,在岩地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那是哥布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龙崽抬眼看了眼他的等级,只比自己高六级而已。而且步伐松散骨瘦如柴看上去是个稍微认真点就很好干掉的杂鱼怪物,在又咬下几块蜈蚣的身体后龙崽眼神坚毅的跟了上去。

绿皮人哼着跑调的曲子,骨棒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杂音。他压根没发现身后十米外,一条墨绿色的小龙正贴着岩壁鬼鬼祟祟地挪动。或者说龙崽此刻的姿势更像一只踮着脚尖偷吃的猫。

“花儿啊,花儿啊,盛开在爱人的梦中...”

龙崽缩在阴影里翻了个白眼,这货简直侮辱了“歌”这个字。就跟声带受损的孩童在无意义的乱叫一样,她还是费了好大劲才听出了这句还算清晰的歌词。接下来一段时间龙崽看着他时不时手舞足蹈,时不时被突然冒出来的虫子吓了一跳,她真的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智力了。

终于在她耐心快耗尽想冲出去先挠他一爪子让他别嚎了的时候,绿皮人在一处平整的空地上停了下来,只见他先是四处张望了下随后走到一面光滑的石壁旁举起骨棒在石壁上敲击了起来。

“那是仪式吗,还是什么无意义的祈祷?”

龙崽无聊的趴在石头上摇晃着自己因等级提升变长了一些的尾巴看着对方。咚咚咚的敲击声回响在洞窟之中,直到最后绿皮人踮起脚尖用脑袋狠狠的撞了一下,一道暗门在烟尘中轰然开启,绿皮人顶着满脑袋碎石子,得意洋洋地钻了进去。只留下了愣在原地的龙崽和她绷直的尾巴。

“哈?还真有用”

等到绿皮人顶着一头的红色液体抱着一袋发霉的面包渣哼哧哼哧爬出来,龙崽立刻蹿到岩壁前学着他的样子敲击了起来。但尽管她做到了尽量复刻绿皮人敲击的位置,但石壁始终纹丝不动就好像刚刚出现的暗门就只是个幻觉一样。

“如果不是敲击的位置错误的话,那只有...”

龙崽将目光移向了石壁上那新鲜的红色液体,那绝对是血。难道还有个必须献上自己血液才能打开的设定?难道自己真的要像那个蠢货一样自残?就在她犹豫不决之中不知从哪传出一声轻盈的笑声,那声音如同寒夜中洒在湖畔上的一轮明月直击龙崽的内心,让她短暂的失神了一会。等龙崽回过神来时暗门早已打开,就好像里面的人在邀请她一样。

“这个,还有这个,说不定会用到”

米拉尔跪在铺了层地毯的地上正翻箱倒柜的整理出发的行李,一旁的背包中装的大部分都是耐储存的食物和饮用水。她虽然贵为一国之主的长女,还是被父亲寄予厚望下一任龙王却并不怎么喜欢奢靡的生活。连龙王都怀疑米拉尔和阿古罗拉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不不太招摇了,咱们是去找人又不是去度假”

看着蓝色精灵努力的将一顶遮阳帽拖到她面前,米拉尔笑了笑拒绝了它的推荐。既然是父王交代的任务那么米拉尔哪怕是死在途中也不能让任务失败,这既是龙王对她的考验也是证明给反对女性成为一国之主的那些老东西看的好机会。

“不过嘛,我倒不希望死掉就是了”

她还没有寻到治好母亲病症的方法,她还没有当上毒龙国的国王,她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契约精灵变成人的样子。太多想得到的,太多没得到的。

米拉尔正要将最后一件折叠整齐的斗篷塞进行李袋,突然有温热的吐息扫过后颈。她浑身一僵,尚未转身就感觉腰间缠上两条纤细却有力的手臂,夏桃悠的指甲正隔着衣料轻轻刮擦她的腰侧,如同毒蛇吐信般危险而缠绵。

“姐姐的腰比上个月更细了呢。”

夏桃悠的下巴抵在米拉尔肩上,耳朵上的银铃垂下来叮当作响。她分明能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却故意吹了口气在米拉尔最为敏感的耳垂上,弄得她娇躯一颤力气消了大半倒在她怀里。

“这架势是要去旅行吗”

蓝色的精灵似乎是觉察到主人的不适,焦急的在空中乱飞思索着怎么才能让主人脱困的办法。忽然间一双小手将它笼罩,那双小手白得近乎透明,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淡粉,像是易碎的瓷器被强光穿透。女孩双脚离地浮在空中,繁复的黑色蕾丝裙摆铺开成绽放的昙花,镶嵌珍珠的束腰却勒得她微微发抖。她将蓝色精灵虚拢在掌心,睫毛垂落的弧度如同濒死的蝶。

“嘘...别动呀。”

女孩的声音比蛛丝更轻,耳朵上垂落的银铃却随着颤抖叮咚作响。那模样就像精心呵护动物的小天使,无比的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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