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执行局出来,温小柠手上多了一个皮箱,以及一把铜铸成的钥匙。

这把钥匙古朴典雅,斑驳的岁月在它的表面留下半点铜绿,钥匙柄很长,由三段“骨节”连接,在大小齿轮的带动下,三段“骨体”的转速不同。

通过骨节不同的组装方式,可以打开多扇门。“骨体”间每转动15度都会得到一个新的摆列组合。

如果每种组合都视作一种密码,这把钥匙可以输入12500种密码,这是最原始也是最难破译的密码。

当三段“骨节”以特定角度组合时,骨齿间相互咬合形成一体,此时转动钥匙,钥匙将直接断裂,因此这个角度组合被称为“破坏密码”。

“破坏密码”的存在从根本上杜绝了靠人力从0开始破解密码的可能性。

温小柠将父亲留下的信件塞进口袋里,她对钥匙的组装方式了然于心,这一点父亲留下的信件上有详细记载。

滴滴——此时电话响了。

“喂,你好,请问是您定的蛋糕吗?”

“是的,请麻烦你送一下吧,一共是500万!这么贵吗?”

“咳咳,温小姐你有所不知,我们卖的都是市场最低价,是最好的……”

“行了,钱我放到市南执行局。”她抬起头,看见一个蓝色的铁箱,上面写着“爱心捐赠”的字样。

“一个爱心邮箱边上。”她接着说。

温小柠将皮箱放到蓝色铁箱前,也不等对面回复,自顾自的挂了电话转身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夜晚已悄然来临,同时到来的还有一封请柬,是江凡的生日宴会邀请函。

温小柠将请柬丢到一边,此时她坐在父亲留下的洋馆三楼的落地窗前,前方是一张精致古朴的方桌,桌上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箱和一封信。

温小柠使用打火机将父亲留下的那封信点燃。

信件的残片带着火光在食指尖起舞,她的眼中也带着残焰的微光。

直至信件变成灰烬,温小柠将桌子上的三节钥匙组装好,插入了那个木箱。

咔咔咔。

箱子弹开,里面是一根银色的短棒,两头浑圆,中间纤细且具有弧度。

像一根骨头,或许就是根骨头呢,温小柠也说不准,可像这样如璞玉一般的白色骨头,它的主人会是何种生物。

父亲的信件说,这是一把名叫“白玉铸银刀”的妖刀,是白玉夜叉一族的骨头锻制而成。

可她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久,也没看出刀的外形来。

“只要滴上血,就会有反应对吗?”

温小柠咬破食指,将鲜血涂在了白玉骨表面,白玉骨似乎闪了一下,然后是长久的缄默。

她也沉默了,信件里提到,有缘人才能唤醒妖刀,而她显然不是那个有缘人。

温小柠将白玉骨放回木箱,她决定带在身边,为之寻找一个有缘人,同时也是为了自己。

她显然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超凡的一面了,但相比起那些无所不能的超凡者,她只是个普通人。

温小柠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这个世界或许存在着能治疗她癌症的非凡力量,她要获取到那种力量,妖刀将是她的筹码。

“一个从小缺爱的孩子吗?”温小柠想到什么,突然喃喃道。

江家的宴会办在豪都江堰的42楼,也就是最顶层。

温小柠穿着黑色的礼服,脸上画着淡淡的妆,脖子上系着蕾丝边,这身打扮为她本就病弱苍白的外表添上了一丝冷艳。

她终究还是来了,江凡的生日宴会,温小柠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抱着何种心态来的,就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自己会在这里找到些什么。

“哎哟喂,这不是温大小姐吗?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温小柠都不用回头看,这个浮夸的声音除了那个陈妇人还能是谁。

反正快死了的人了,她也懒得装出恭敬的样子,淡淡的说道:“滚!”

陈妇人听见这句话,先是愣在原地半秒,然后涨红了脸。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你什么态度。”

温小柠转过头,没好气的笑了笑:“我的态度还不明显吗?赶紧滚!”

陈妇人穿着一身紫色的貂毛礼服,脖子上围着雪白的一圈,看上去雍容华贵,但莫名显得很土气,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莫约40岁,胡子修的很整齐,穿着笔挺的西装。

这位就是江诚了。

“小柠难道说,你和我爱人有什么过节吗?”

温小柠拿起皮箱晃了晃,看着陈妇人突然阴沉下去的表情,她莫名觉得好笑。

“江老板,好久不见了,我是第一次见江夫人肯定没有过节,但夫人应该认识我,从我刚进来起,她就时不时瞪我,我还以为她是来找茬的。”

江老板哈哈笑道:“看来你们之间确实有什么误会,小陈我都叫你不要穿的这么奢侈,你就是改不掉,现在好了,让别人误会了。”

陈妇人哼了一声:“那怪我咯。”说完转身就走了。

温小柠居然从江诚眼中读出了爱意,看来这陈妇人的手段颇为了得,温小柠脸上挂上了一丝冷笑。

那是猎人发现猎物,并没想象中那么脆弱时露出的戏谑。

“爸爸,我给你送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花了我好几万呢。”一个打扮精致的小男孩扑到江凡的怀中,肆意的撒着娇。

就连陈妇人的板着的脸都缓和了几分,这个小男孩应该就是江凡和陈萍的私生子江宇轩了。

看上去已经七八岁大了,但江家的前夫人去年才去世,江诚在外头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乖孩子,乖孩子。”江诚宠溺的抚摸着男孩的头发,有一个胖老板站起身,非要敬江诚一杯。

最后发展成了宴会上的所有人一起举杯,温小柠也象征性的举了举酒杯。

她这身体不能喝酒,除非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在宴会厅的角落,从一开始温小柠就注意到了那个女孩,因为所有人都穿着礼服或者西装,只有她穿着天蓝色的高中校服站在角落里。

女孩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什么,右手死死的抓着左手臂,几次张了张嘴,都没说出口。

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到陈妇人的面前,轻声说道:“陈阿姨,我给爸爸买的蛋糕呢?我放在你那里的?”

江诚也听见了,笑嘻嘻的转过头看着她,这让穿着校服的女孩轻轻退了半步,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过来,那些视线让她呼吸急促,显得更加不安。

“小月儿,你怎么没穿礼服。”

陈妇人冷笑道:“还能是因为什么,尺码有些问题,她穿不上,我让她穿以前的礼服将就一下,她又不肯。”

江诚还是笑着,但语气明显淡了些:“没事,月儿,礼服穿不上我们再做新的,你给我买的蛋糕呢?快拿给爸爸看看。”

“我的蛋糕在阿姨那里……”江涧月低头看着脚尖指着陈妇人,她着急解释,但却感觉舌头打结说不出来。

温小柠看着窘迫的少女,握住皮箱的手指突兀的用力的几分,只因皮箱中白玉骨正微微发烫。

那少女居然真是她要找的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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