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了我的记忆匣。"雷欧的声音混着机甲坟场特有的铜锈味飘来。他今夜披着墨绿天鹅绒斗篷,胸前的齿轮吊坠与怀表链纠缠成星轨图案,"但没发现夹层里的素描。"
我攥紧怀表边缘的荆棘雕纹,发条转动的咔嗒声应和着心跳。当他俯身时,斗篷扫落的露水在机甲残骸上滚成发光的珠子,映出我们交叠的倒影:像极了他素描本里那些破碎的构图。
"教会巡逻队在三公里外。"我按下怀表侧面的风暴女神浮雕,表盘弹开露出微型发报机,"你该去准备新娘课程了,领主大人。"
雷欧的机械义眼突然熄灭,琥珀色的人眼在月光下流转着危险的光泽:"你更擅长扮演新娘,还是叛徒?"他扯开斗篷系带,露出锁骨处新缝合的伤口——与我胸前的蔷薇烙印完美契合。
机甲坟场突然震颤,青铜齿轮从地底升起。三百年前的星象仪在月光下苏醒,将我们的影子投射成巨人。雷欧的手掌覆上我握着怀表的手,体温透过皮革手套渗入腕骨:"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
星象仪的铜环开始旋转,投映出教会实验室的档案影像。七百四十二个培养舱在虚空中浮现,每个舱内的"艾德琳"都在重复同一句话:"找到青铜怀表..."而少年雷欧蜷缩在监控室角落,疯狂涂改着实验日志的日期。
"因为你是唯一让我疼痛的存在。"他的犬齿擦过我耳后纹身,怀表突然发出刺目强光。星象仪投射的画面突变:穿白大褂的我正将芯片植入少年雷欧的颈椎,耳后的蔷薇纹身泛着教会特有的金边。
机甲残骸突然重组为镜面迷宫,七百个倒影同时举起教廷手枪。我扣动怀表内的引爆装置,却发现炸药变成了薰衣草干花——雷欧早在我调包时就更换了内容物。
"第七百四十三次轮回开始。"他咬破手套指尖,将血珠抹在我颤抖的唇上,"这次试着...别让我等太久。"
教会的蒸汽飞艇轰鸣声撕裂夜空。雷欧突然将我推入"银棘"残存的驾驶舱,自己挡在舱门外启动自毁程序。透过裂纹遍布的观察窗,我看到他唇形无声地说:"怀表链里有逃生地图。"
爆炸气浪掀翻星象仪时,我摸到了青铜表链内层的凸起——那不是地图,而是张泛黄的素描:少年时期的我们并肩坐在教堂屋顶,他手中握着未完成的蔷薇纹身设计图,我的发间别着现在这枚青铜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