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是？”
我从未见过这个男人，难道是姑姑家的某个亲戚吗…
“我是华西联合大学的学生，李子宸。目前正在招生办公室辅助工作，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了”
“难道说是来找我的，可我并未咨询过华西...呃”
“华西联合大学，你可能没有怎么听说过，我们一般不公开招生的。好了，先进来吧。”李子宸转头朝我姑姑点了点头，让开了道路。不知道他是不是总这么严肃，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学生还是老师。
姑姑说了声去泡茶就径直走进了厨房。所以难道我已经在不知名的情况下被卖掉了？直面这样一张不动如山的脸实在是让人压力暴大。
“所以这是一场入学面试吗？我还从未听说过这种在家中就能进行的面试”
“对，这是一次面试。但是你不必紧张，我只是问你两个问题和…”
“等一下等一下，学长。我很感谢您的学校能给我这个机会，但是我…我就是有一点好奇，你们为什么选我。”尽管我们只是正常的坐在沙发上，青年的脸上还一直带着那若有若无的笑容，但是我依然不由自主的微微低下头，他身上有一股很古怪的气场。
“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考量，各种方面。放心，我们绝对正规，而且背景很强”青年微微抬手指了指天，淡定的解释道“那我们就开始吧，不要妄自菲薄，苏云洛”
苏云洛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来都来了，最多了不就是那么几个问题来回问嘛！
李子宸打开手里的记录本，金色的钢笔在手里打着转。
“你相信神吗？”李子宸用平和的语气问。
苏云洛愣了一瞬，然后感到…一颗核弹在脑袋里爆炸了…漫天的蘑菇云，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是“介绍一下你的长处”或者“你将来的理想方向”吗！？
可这…什么叫相不相信神？
苏云洛眼睛瞪得像是铜铃，脑袋慢慢地耷拉下去。该死的，我哪知道有没有神，我就是个成绩一般特长也没有的普通人罢了。哪里来的奇怪学校！
“相信啊，我相信有神的”苏云洛开始摆烂了，就当自己是跟他玩呢吧
“是吗？”李子宸神色淡淡的，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正面或负面的反馈“为什么会相信呢？”
见鬼，为什么会相信？这个相信就是相信，反正没人能证明自己见过神，还不是有那么些人就是相信，有人就是不信。这个好比问你说，你为什么就是喜欢看那些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的纸片人美少女，奇了怪了，我就是喜欢，那咋了？
“因为我觉得没有神的话，这个世界好像一下就会变得很无趣。晚上在阳台看星星的时候，总感觉它们就是神的眼睛。”
“嗯…好，看星星”男人认真的记录着苏云洛瞎扯的答案，就像是他刚刚验证了哥德巴赫猜想似的。
“学长你会感到无助吗？”
“嗯？”李子宸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变化“这是什么意思”
“看星星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的时候想要做的事情，想要保护的人，想要改变的东西最后都变得与自己无关，像是某种命运，好像人生已经被安排好了。你说如果有神，会是它们干的吗”
“我也不知道呢，你的思维确实比普通人活跃”
‘因为我在瞎说啊……’
苏云洛默认李子宸是在夸自己，静静地看着他写完字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神的本质是好的还是坏的？”
“一半一半”
其实豁出去之后回答这些问题倒是丝毫不难了。神明自然是有好有坏的嘛，龙珠里的破坏神动动手指就随便暴星但是人家本来就是这个神职，素晴里的智障女神本质上是个大好人但是不还是经常坑的鬼畜真不要不要的。
“为什么？”
苏云洛整个人都愣住了，为什么？你也‘我很好奇’？
他憋了半天，脸色涨红，猛吸几口气。最后释怀地把气又叹了出去。
“有的时候，相信不需要理由！”
“OK，我会把你的答案带回学校的。”他晃了晃手里记录的纸张“现在只需要你在这里签一下名字”
接过学长递来的纸，我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就准备签上名字。这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这支笔吧，这是我们学院特制的笔”
“这也是面试的一环吗”
“不，一点仪式感罢了”
好吧，我只能拿上这支笔。突如其来的重量倒是令我惊没有想到，我不是没有用过钢笔，但是这么重的却是第一次。
“面试就到此结束了，同学。你的回答都很优秀，请耐心等待两天时间，你的姑姑知道我们招生办的联系方式，再见了”
“不再留一下吗，姑姑她应该马上就能出来，不知道今天的茶为什么还没泡好...”我看向厨房，自我们的对话开始至少过去五分钟了，姑姑是个很喜欢喝茶的人，她不会对要给客人茶没有一点准备。
‘啧，手指怎么有点疼。’刚刚拿过钢笔的手指隐隐作痛。
“不用了，我还需要去找另一位同学，替我感谢你姑姑的好意。”他直接推开门就离开了。
我赶紧去打开厨房的门，但是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时，门被从另一侧打开了。
“你怎么过来了，面试还没开始吗”姑姑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姑姑，面试已经结束了。”
“啊？过去了这么久吗，我明明只是找了几个杯子的功夫…”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不是前阵子高考的时候累着了，要不然去按个摩什么的放松一下”
“去去去，我的身体可比你的还好。你们谈的怎么样？”
“还行吧，面试挺简单的”说实话我觉得简单的应该是面试的流程，而且这问题根本不知道正确的答案应该是什么啊，大概率我跟这学校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
黑色的夜幕如约而至，益州的夜色总是这么朦胧，各种外形传统的建筑都点上了灯火，穿插在古老中的现代化高楼也用霓虹的色彩点缀天空。在姑姑家吃完晚饭的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享受着不知道是不是会毁灭的世界赐予我的片刻安宁。
转入最后一条小巷，我已经能在巷子的那头看到小区的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往常这里就算再清冷也总会有那么几个摆夜摊的小贩，今天却连一个人都看不到，只有那些随意摆放在路边的杂物隐藏在黑暗中。
几盏负责照明的小路灯根本不能照亮整条街道，它们只是为了让那些顾客能看清商品而被临时安装的。
我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回家，总感觉这里今天怪渗人的。“等一下”
有些难以分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我浑身一颤，我转头看去，好像是一个白头发的…老人？我看不清他一半隐藏在阴暗中的脸，但是他满头白发又比我矮了很多。
“请问您是迷路了吗？”我试着询问
“不…不…你身上，有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