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秒钟,唐狩认识到自己在现实中是没有瞬移技巧的,所以他在白巫师将魔杖挥舞并召唤暴风雪领域的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嗷呜——!
一声响亮的狼嚎,挂在吊灯上的唐狩蹬着吊灯的木架子结构,一下子窜出七米远,直接落在了二楼的走道上。这塔的结构是中空的,每一层有围绕着塔身修建的楼梯,楼梯连接一层层的塔内走道,过一层走道和两层楼梯才能抵达塔楼的上面一层。
唐狩落在二楼与一楼之间的走道上,再站起身的时候已经变身为半人半狼的怪物。不过,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圣人加鲁鲁兽’,真是唐狩众多兽灵变化秘法之中的‘雪狼王’人兽合一形态。
有别于上次偷袭黑巫师的‘雪狼王’完全兽化形态,人手合一形态下的‘雪狼王’是保持半人半狼的状态变身的特殊秘术。
因为塔内空间狭小,这种半人半兽的形态比完全兽化更加灵活。
电光石火间,唐狩变身跳上走道,回望一楼只见下面一片风雪形成一团团的雪雾将一楼所有的东西都冰封住,他赶紧蹲下身靠墙躲避,冻气轰然朝上冲击,把除了二楼与一楼之间那走道地面和一点点墙壁之外的一切都冻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现在想来,若他不及时应变离开吊灯,那团冻气冲上来的时候就会把他冻在吊灯上,即便冻不死他,也会迟滞他的行动,给对方再次发出魔法攻击的机会。
但现在,唐狩避开了对方的功绩,下一刻直接甩开两腿追上了二层。
刚上二层,又有三团裹挟着冰雹的巨大刺枪形状的冰柱激射而来,一射头,二射心口,三射腰腹,却是每一道攻击都朝着致命处打来。
唐狩有些恼怒,几道弧光一闪而逝,他不闪不避,直接将这犀利的三道冰柱抓成了冰屑。随后,不顾雪霜扑面,直接朝着前方的人影扑了过去。
「呀啊!」
那人惊叫了一声,面具下的声音听起来很怪,分不清男女,但从对方的身形和反应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可那又怎么样?我唐狩见过那些心如蛇蝎的女人还少吗?敢偷袭我,给我死!
兽血在这一刻彻底点燃唐狩心底那份狂暴的杀戮意念,无数幻觉在脑海里浮现,从古时代的原始人围猎巨大的野兽,再到国家建立之后,无数英雄为开拓人统治的国土,挥舞长戈厮杀,挥舞利剑互斩,马拉着的战车隆隆作响,鲜血之中,无数头颅堆砌起来的王座之上,一个声音在默默的问他。
唐狩啊,你忘记了吗?你是华夏民族的子孙啊!你忘记了你的祖先吗?你的祖先们,他们骨子里藏着的嗜血与疯狂是可以摧毁世间一切的恐怖力量啊!不要再抗拒了,这才是真正的你啊...杀吧,杀吧。
忘记那些无聊的道德与良知,像你的祖先一样,向着神明献祭血肉...你将拥有一切...唯有强大的力量才是你的追求...
「嗷呜——杀!!!」
低语声被一声夹杂着狼吼的怒吼震得粉碎,唐狩在心中大骂——少特么给我扯淡!一动手打架就在我耳边叨叨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老祖宗最擅长的是种地!植树!你特么胡说什么呢,把我老祖宗们说的好像一群杀神似的,你够了啊!
说这些好像过去很久,其实就是一个呼吸都不到的功夫。
对面的白巫师诧异的看着这个忽然兽化的敌人在狂暴嗜血的力量爆发的瞬间,居然好似控制住了那股力量。
「咦!?」
「咦什么啊?你给我去死!」
唐狩毫不留情挥舞着爪子,势要撕裂对方。可对方的魔杖已经亮起,一道冰壁挡在了他面前,下一秒冰壁破裂。
对方大惊失色,但已经回天乏术,只能绝望的看着‘雪狼王’的利爪落下。
「不!!!」
那白巫师绝望的大叫,唐狩则是心中快意无限。可下一秒,他愣住了,因为爪子并没有如以前那般将对方撕扯成碎块,而是被一道冰壁挡住了,或者说是忽然出现的冰壁组成的冰棺将那白巫师护在了里面。
怎么可能!?这什么魔法!对方的冰壁一触即破,显然只是个二阶白巫师,即便是二阶最强,但那终究是二阶而已!我一个快突破到四阶的德鲁伊,不可能打不破一个二阶白巫师的冰壁!
哗啦啦,唐狩凶暴的持续爪击了三十多次,但依旧无法破开这冰棺,甚至连划痕都没有留下。不,是有划痕,但下一刻就会复原,这冰棺不但防御力超强,还有再生能力,那又有什么用,除非你还拥有传送能力,否则...卧槽...
唐狩瞪圆了眼睛,看着冰棺亮起一片华丽的微光,下一刻开始慢慢消失在他面前,对方传送走了,而他毫无办法。
「......」
唐狩无语的看着这一幕,下一刻他的耳朵抖动了几下,听到塔楼外面远处正有人朝这边赶来。刚才打斗的动静似乎惊动了庄园守卫。若是他再不走,那就得面对庄园守卫,虽然对方根本不是他对手,但如果到时候不杀光所有目击者就会暴露身份。
该死,先是招惹了黑巫师,如今又招惹了白巫师。
心中郁闷,但唐狩还是第一时间按照原本定下的路线逃离。为了避免对方发现端倪,他没有使用兽化逃走,那样会留下野兽的爪印,有经验的且擅长追踪侦查的超凡者会从这些痕迹里辨别出有德鲁伊来过这样的情报,所以他只能捏着鼻子用人形姿态逃命。
回到皮草店已经是后半夜,唐狩故意在城里转悠了许久,即便可能根本没人注意,但他依旧保持习惯,在城里转了几圈,再走一段下水道,最后从一个隐蔽的巷子里的下水井上来。最后再返回皮草店,并且沿途还要布置大量的老鼠监视,以防被人跟踪或者看见他。
后半夜,唐狩在漆黑的浴室里冲洗身上残留着的下水道的那股子馊味儿,冰冷的水让他体内沸腾的兽血冷却了下来,脑子也渐渐清晰。
「二阶高位,」唐狩心中判断,「但还没到三阶。」
那冰棺不是秘术,而是秘法道具。一个不到三阶,二阶高位的,又有教派传承的白巫师,看情形不是勋爵家的人,而是跟我一样怀有探查秘密的想法而先我一步到达那个塔楼。她是怎么发现我的呢,嗯...一定是提前在塔楼外面布置了监视的秘法,不是召唤的幽灵,就是窥探的秘法之眼。
想到这里,唐狩忽然想到一个人,那就尤利娅。
嘶,不会是她吧?不,绝不可能,尤利娅姐不可能是白巫师,顶多是个通灵师传承,虽然目前确定她有办法窥探监视一定范围内的人,但你说她施展秘法把我逼得动用兽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再说,那个冰棺一看也是顶好的魔术道具,应该是封印物级别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非得是一教派内的大宗师才能拥有啊。
再说了,尤利娅姐拥有窥探能力也是半年前的事情,这种能力一般都是一阶超凡者就能掌握,所以说她此前一直都是普通人,直到半年前才突破成为一阶超凡者。
而今晚遇到的那个白巫师,起码是三阶高位,半年从一介凡人突破到三阶高位,我唐狩以为我自己够逆天了,难道还有人比我更无敌?绝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是尤利娅姐!
更何况,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了解吗?在一起相处快两年多了,也没听说尤利娅姐有什么亲密的朋友,或者疑似师傅的人,哎,别乱想了,总之下次见到那家伙,杀了之后就知道她是谁了。
下定决心,唐狩又想起那个冰棺道具,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下次杀了她,顺便把那个冰棺道具抢到手,能够抵挡三阶高位的超凡者拼尽全力的攻击,还能传送,简直是第二条命啊。
哎,封印物级别的魔术道具,好东西啊。
另一边,尤利娅的住处内,距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时间,她的房间内忽然亮起了灯。
屋内,尤利娅将一块面具和一件黑色的魔术斗篷丢在床上,气喘吁吁的来到洗手间,脸色苍白的打开洗手间的灯,对着镜子查看肩膀那三道血淋淋的抓痕。
「哎,该死,都流血了...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疤啊。眼看着就要到夏季了,肩膀有疤,那让我怎么穿露肩的连衣裙啊。」
一边小心翼翼的脱下夜行衣,露出香艳的肩膀和傲人的上半身,尤利娅低声咒骂。
「勋爵家果然不凡,居然藏着这么一个厉害的超凡者呢。嘶,兽化...那能力是兽化吧...而且是非常稳定的可控兽化,不简单啊。」
叹了口气,确定应该不会落下难看的疤痕,尤利娅心中庆幸。
这比格沃斯城虽然不是帝都,但也是卧虎藏龙,自己最近只是觉得力量临近突破,就想着玩个刺激的‘探险之夜’,结果差点命都没了。要不是,母亲给我留下的‘玄冰守护者之棺’每月一次的特殊能力,今晚我必死无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