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具象体。"千夏斩断扶梯的传动轴,光刃挑起粘液样本时,液体突然幻化成由依十五岁的模样,"影翼把整座塔改造成了活体培养皿,这些是地脉消化我们记忆后的排泄物。"她将样本甩向悠太,液体在重力场中旋转成DNA双螺旋模型,每条碱基对都刻着「由依」的片假名,螺旋顶端悬浮着便利店的重建进度条。
悠太的星纹突然刺痛,预知画面中浮现出塔顶的景象:由依的星茧正在与铁塔钢架融合,她的长发化作光缆插入地脉核心,发丝间缠绕着便利店每个清晨的草莓牛奶盒。现实中的塔身突然倾斜15度,底层大厅的玻璃幕墙炸成晶尘,暴露出内部蠕动的肉红色管壁,管壁上突起的神经节正播放着千夏被植入星纹的手术录像。
"走通风井!"千夏拽着悠太跃入检修通道,光刃削断追来的激光网时爆发的能量波,将地砖上黑鸦士兵的残骸重组为机械蜈蚣。通风管道的合金内壁布满搏动的血管,分泌的酸性黏液腐蚀着巫女服下摆,布料纤维在溶解时释放出神社香火的气息。当第七个岔路口出现时,悠太的重力场突然失控,将两人弹射进未知的竖井,井壁的应急灯管映出十二年前由依刻下的求救符号。
坠落的终点是倒悬的实验室,所有仪器都固定在头顶的天花板,烧杯里的紫色液体逆着重力向上沸腾。千夏的光刃插入地面(实为原天花板),在反重力环境下绽开光之根系,根须缠绕着漂浮的纸质档案——每份档案都记录着容器实验体的死亡时间,最新日期停留在今日凌晨。
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突然睁眼,三百六十个「由依」的复制人同时敲打玻璃,她们的星纹在舱内流体中游弋如蝌蚪,皮肤表面浮现金色的「废弃品」烙印。"容器编号002至098。"千夏斩断最近的营养管,克隆体的惨叫声与由依的音色完全一致,爆裂的舱体释放出便利店关东煮的香气,"影翼的备用品比便利店饭团还多,可惜都是过期商品。"
悠太的重力场将克隆舱排列成防御矩阵,却在接触舱体时被反向侵蚀。他的视网膜闪过陌生记忆:十二岁的千夏被绑在手术台上,监察长正用星茧残片在她脊背刻印束缚咒文,每道咒文都对应着便利店货架的坐标。"这些克隆体...都是你的备份?"他的质问混着仪器警报声,某个克隆体突然唱起千夏哄他入睡的童谣。
"不。"千夏撕开左臂的旧伤疤,用光之血在虚空绘制出三途川的摆渡图,"她们是失败品的墓碑。"符咒完成的刹那,所有克隆舱同步爆炸,飞溅的有机溶液在空中凝成由依的笑脸,又碎成带毒的春雨。雨滴落地时生根发芽,绽放出与神社废墟相同的月见草,花瓣上的露珠映出监察长正在逼近的军靴。
穿过爆炸的烟尘,两人闯入环形的数据回廊。墙壁上的显示屏播放着不同时间线的战斗记录:有时悠太的星纹吞噬整个关东平原,将富士山压缩成掌中盆景;有时千夏的光刃斩断地脉,东京湾化作沸腾的陨星汤池。009的虚影从中央主机浮现,她的身体由错乱代码拼凑而成,左半身是千夏的银发蓝眸,右半身是悠太的星纹轮廓。
"欢迎参加毕业考试~"009打了个响指,回廊突然分裂成七重空间,每个空间都漂浮着便利店的特产,"天照系统的核心就在..."她的声音被空间裂缝撕碎,牛肉饭便当盒里钻出机械蜘蛛,草莓牛奶瓶爆开成酸雨云。
真正的悠太被重力乱流掀翻,撞进某个血色空间。这里的千夏失去右眼,正用光刃肢解由依的残躯,每块碎肉都化作便利店优惠券飘散。"这就是你的未来。"独眼千夏将心脏抛来,器官表面的星纹与悠太共振发烫,"成为容器,或者成为怪物。"心脏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正在融化的东京塔模型。
现实中的千夏突然斩断数据回廊的主电缆,所有平行空间如镜面破碎。她在纷飞的玻璃渣中抓住悠太的手腕,光刃刺入自己的星纹,血液在量子层面绘制出神社的御守图案:"跟着我的波长呼吸!"两人的心跳在虚空中形成共鸣波,紊乱的重力场突然坍缩成黑洞奇点,将整个回廊吞噬。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悠太看见009的残影在黑洞边缘拼出「同步率98%」的警示。
穿越奇点的代价是肉体的量子化重组。当意识重新凝聚时,悠太发现自己站在透明的能量薄膜上,脚下是沸腾的地脉熔岩,每个气泡都包裹着便利店日常的片段:千夏偷吃草莓大福的模样,夜枭在关东煮汤底刻字的瞬间,佐藤店长最后一次清点货架的背影。
千夏的巫女服化作光粒子飘散,露出脊背上被星茧寄生的狰狞伤口,每道疤痕都延伸出光之神经接入虚空,神经末梢连接着十二个悬浮的便利店模型。由依的星茧悬浮在熔岩湖中央,茧壳的裂缝渗出金色**,**在地面汇成《深蓝计划》的原始蓝图。
监察长的全息投影从**中升起,手中握着与千夏同款的光刃,刃身刻着「容器编号001」:"真是令人感动的重逢,千夏。你该感谢这些年的自由假象,毕竟快乐的实验体才能产出优质数据。"
"假象?"千夏的光刃突然暴涨至百米,刃身浮现出马里亚纳海沟的浮雕,珊瑚礁的纹路间流淌着由依的笑声,"你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使用光之力,由依的灵魂就会被地脉啃食一点。"她斩断监察长的投影,碎片却重组为十二个实体,每个都戴着便利店员工的胸牌。
悠太的重力场在熔岩湖面筑起星形平台,每个角都对应着黄道星座的守护石。当监察长的克隆体围攻而来时,平台突然翻转成克莱因瓶结构,将敌人投入地脉熔岩。惨叫声中,由依的星茧突然发出心跳般的震动,茧壳的裂痕渗出光之血液,血液在虚空书写着三年前的便利店招聘启事。
千夏的光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胸口,光之血液喷溅在星茧表面,形成便利店草莓牛奶的包装图案。茧壳应声剥落,露出由依碳化的躯体——她的心脏部位镶嵌着迷你东京塔模型,塔尖刺入千夏的星纹投影,塔基处缠绕着影翼总部的建筑图纸。
"这才是天照系统的真面目。"监察长本体现身在熔岩湖畔,机械臂握着悠太的克隆体,克隆体的瞳孔中放映着便利店爆炸的倒计时,"用地脉重构东京不过是幌子,我们要的是培养能跨越维度的容器。"他的机械手指向天空,云层中浮现出十二个平行世界的便利店,每个店铺都囚禁着不同年龄的千夏。
悠太的重力场突然被未知力量压制,他的星纹正被由依胸口的铁塔吸收,纹路逐渐变成便利店的平面图。千夏在虚空中绘制出最后的符咒,光之血凝成燃烧的箭矢,箭羽是用神社的祈愿木牌熔铸而成:"菜鸟,还记得月见草如何在黑暗中开花吗?"她的笑容带着诀别之意,巫女服的残片化作光蝶萦绕箭身,"有些花需要两个人的温度才能绽放。"
当箭矢离弦的瞬间,整个地脉核心开始暴走。由依的残躯突然睁开深蓝眼瞳,指尖凝聚出与千夏同源的光刃,刃身缠绕着便利店的收银条。监察长的狂笑被爆炸声淹没,而便利店的重建进度在悠太视网膜闪过——自动门显示屏上的「欢迎光临」正被「永别」二字覆盖,货架上的草莓牛奶排列成「活下去」的摩斯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