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会打篮球?”

两人已经回到了亭子那里,路雅清坐在石凳上,而温岚则是在她旁边,拿着那画着寒梅的水瓶,犹豫着。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温岚只是笑笑,将水瓶放到了自己的旁边,没有喝下。

她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副身体的天赋会那么好。她能够从上一世继承的说到底也不过只有技巧,运动这件事很吃身体素质和肌肉记忆,根据路雅清说的话,她应该是没有打过球的,却在第一次打的时候便发挥出了这样的实力。

这点实在是出乎了温岚的预料。

“水,不喝吗?难道是害羞了?觉得不应该喝我的水了吗?”

温岚抬起眼眸,看到路雅清的眼中满是笑意,似乎和过往一样,没有丝毫的责怪意味,可在那眸子之中,又好像隐藏着什么别样的情绪。

路雅清就像是一条隐藏在环境中的蛇,吐着信子,若是猎物有不符合自己想法的举动,她便随时从阴影中出现,捆住自己的猎物。

“没有。”

温岚只是摇摇头,最后打开了保温杯的盖子,按下按钮,倒出温水在盖子里,随后又抿了一口,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开始恢复之后便将杯子重新还给了路雅清。

路雅清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帮温岚擦拭着额头的细汗。

她不是第一次帮温岚这样做了,可偏偏在看到了温岚那与以往不同的一面时,她变得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想法。她想起了那颗巧克力,那本不在计划之中的东西。

她好想知道,现在的温岚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她的桌子上就有那颗巧克力,只要再一次喂给女孩,女孩就又会软倒在自己的身上,任由自己摆布。

她可以再一次品尝女孩的味道,轻嗅她发间的味道,伸出舌头,舔舐她的脖子,感受对方脖子上的咸味。

她也可以帮女孩把身体擦干净,然后将对方揉进自己的怀里,让彼此之间的体温不断交换,最后变得一致,就好像两人已经合为一体那般。

女孩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那巧克力本就不是会流传在大众之中的东西,只要自己不说,那天晚会上的人也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路雅清不断帮温岚擦拭着汗液,最后已经将绑着绷带的手放到了温岚的脸颊上,粗糙的绷带划过女孩细腻的脸蛋,似乎是让对方感受到了不适,迅速后退了好几步,有些惊恐地看着少女。

路雅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失控了。在品尝过女孩的味道之后,她的忍耐力更弱了,更容易被女孩挑动自己的身心了。

或许她就不应该给温岚投喂那颗巧克力,这样自己就不会变得如此难堪,脸上的面具摇摇欲坠,布满裂纹,似乎已经到了能够透过裂缝看到面具之下真实面容的程度。

那是不行的。

如果被温岚发现,自己是个疯子,她会跑掉的。

巧克力真的是一个败笔,可这个败笔却一直诱惑着她,牵扯着她的神经,像是恶魔的诱惑,让她一点点交出自己的灵魂,以此来获得短暂的安慰。

可她需要的不是这个,她需要的是女孩的所有,她想要向女孩述说自己的爱意,想要和对方交融,想要看到对方羞涩的模样,想要侵占女孩的一切,将她变为自己的所有物。

她容不得一点的抛弃,她不想成为和自己母亲一样的疯子,她必须要牢牢帮女孩的项圈戴上,随后将项圈的锁链紧握在手里。

为了这样,她必须维持自己的面具才行,要用沙子和胶水将那些缝隙填上,再用刷子将裂缝遮住,变得和之前一样。

她必须温柔地对待女孩,巩固自己在对方的地位,若是一味地勒紧项圈,最后只会让女孩逃掉。

她深知这一点。

可……

她真的忍受不了。

“为什么要逃呢。”

少女低垂着眼眸,绑着绷带的手放在自己的笔记上,轻轻摩挲着笔记上的封皮。

如果这笔记本是女孩的肌肤做的就好了,这样自己说不定就可以通过抚摸来欺骗自己的内心。

这句话很小声,外加上球场上的喧哗,一旁春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将少女的低声呢喃盖过。

温岚也是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太过激了,于是讪讪笑着,重新回到了少女的身旁。但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开,不再像是过往那样密切,那隔阂分明是无形的,可在路雅清看来却太过碍眼,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很想突破那道隔阂,粗暴地和女孩紧贴着。

她真的很需要女孩来维持自己的面具,若是哪一天女孩永远地离开了她,她估计也会抓狂死去。

温岚,这个短发的女孩,是世间唯一能够救下她的灵药,她离不开温岚,就好像重症病人离不开那些苦涩的药丸。

温岚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会三番四次地拒绝自己呢?

她想要知道答案,她必须知道答案,不然的话,她会比以往都要渴求药物的治疗,直到将那药物啃得粉碎。

是了,自己是必须要有所作为了。

“温岚。”

“嗯?”

“星期三的时候是我生日,你能来吗?”

少女终于是抬起了她的眼眸,她将自己所有的疯狂藏在眸子的最深处,藏在那无尽的温柔之下,她不会计较女孩的疏远,也不能够计较女孩的疏远,她必须要维持那完美的面容,保持两人的距离。

“……”

温岚犹豫了。她知道少女的生日就在周三,可她却难以把握这样的行为是否应该。

若是去了,又会不会让自己前不久的努力前功尽弃?

她注视着少女,注视着少女的桃花眸子,她只看到了其中的柔情与期待。她又低着头,想要躲避那份期待,可却看到了那绑着绷带的双手和脚踝。

自己该怎么做呢?

对不起,我那天晚修请不了假。

“嗯,我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该是一刀两断的,可真当她打算这样想的时候,话在说出口之前却已经换掉了。

自己已经伤得少女够深了,自己必须要给她一点补偿才行。

“阿姨也会来吗?”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的话,那自己也有疏远的理由。

“不,她不会的,肯定不会。”

路雅清说得过于斩钉截铁,反而是让温岚吓了一跳。

她又似乎想起来了,每一次少女的生日宴会,少女的母亲总不在那里。

那是一个冷清的宴会,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两个小孩子,她早就发过誓,决不能让少女一个人留在那孤寂的环境里,哪怕只有自己和她两人也好。

不能拒绝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呢。

温岚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给抓着,让她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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