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松开,对方剧烈地喘着气,刚才的恐惧和窒息感让他对面前跟自己侄子岁数差不多的少年产生了畏惧。

可就算如此他挪动着身子,正对着洛云川,此时的他朝着洛云川跪下了。

轻轻地磕头,怕不是不想将周围的武者惊醒,免得让少年引起注意从而让他对自己反感。

洛云川厌恶地俯视着他,“阁下膝盖打哪买的,这么不心疼。”

面对洛云川从嘲讽对方像是听不见一样,他仰着脑袋卑微地看着洛云川:“我必须要回去,少侠一颗丹药救我两条性命啊。”

嗯?

洛云川打量着身前的黄脸汉子……是汉子吧?有喉结啊!难道修炼了什么奇怪的功法?

“这位……大……你,怀孕了?”

黄脸汉子连忙摇头:“不不不,我的幼子还等着我呢,他染着重疾,唯有深海的八品【明玉藻】才能救他,若是我没回去他可就……他才八岁啊。”

洛云川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他这样子真是有些熟悉。

不是样貌,而是神态,自己小时候生重病他恳求御医时的样子和面前的人一摸一样。

对方一番言语语气真挚,洛云川知道对方话语之中并无虚假,但依然没有松口。

“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做不了主,若是等他的主人醒来,让他来决定。”

黄脸汉子极尽哀求:“这小哥醒来也不知道何时,若是明天我先被抓了去岂不是死定了。”

“本就是必死的局面下,一番话语就能换一颗丹药这样的好事哪会落在你的头上,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无权做决定。”

洛云川的脸色再度转冷,那人见洛云川如此也没了胆气,畏缩地退了回去。

洛云川坐在地上,此前睡了许久洛云川已经没了困意,现在还是深夜,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他看着那个面色蜡黄的汉子问道:“你哪里人?”

见洛云川问自己那汉子连忙回道:“在下韩兆武,吉州人士,习武于家学,五品实力。”

我就问一下你是哪里人这家伙怎么就全说了啊,他对后面的不感兴趣,不过吉州……离这里挺近的。

“看你衣服的样式也是富贵人家,怎么就只身前来,不顾几个护卫?”

韩兆武听到这话叹了口气:“我怎么会如此大意,护卫除了自家的几个还在外面花重金雇了三个七品的,可没想到入城没多久也不知怎的互相厮杀了起来,直接损失了一半,后来那位至尊出现,遇上那些血儡又少了一半,剩下应该都在别的牢房里,生死不知。”

看来对方还挺有钱的,七品都能雇三个,不过这就让洛云川好奇,那个什么【明玉藻】有啥效果,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你儿子得了什么病啊,需要八品的药材?”

“大夫说是疫病,但【游医草庐】的医师说这是诅咒,我又去请了【正阳宫】的道长,其他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就差这【明玉藻】了。”

洛云川挑了挑眉,这个家伙人脉挺广的啊,【游医草庐】的人行踪不定,【正阳宫】的话除了人脉外还得有钱。

“阁下还真是位慈父啊,为了孩子亲临险地,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想必少侠没做过父亲,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做父亲的,当我知道唯一的希望在归海城的时候我就没想过后果。”

洛云川突然发现自己那辨别假话的能力也没什么好的,若是别人可能还会怀疑对方演技的真假,但洛云川却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为啥偏偏遇到这种人啊。

“诅咒……你有仇家?”

“家族传承百年,有仇的看不顺眼的心里嫉妒没表现出来的多得是。”

“东西拿到了吗?”洛云川问道。

“嗯,已经拿到了,可放在芥子袋里一时取不出来。”

洛云川问了个清楚后没再继续询问,回到角落开始调动自己的神,这人不错,能帮就帮吧。

他需要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状态,鬼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就是自己上场了。

这里的禁制几乎是针对气和精,由于神过于特殊,每个人的神各不相同没有统一的压制方法,所以此时的洛云川还保留着大部分实力,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可以逃出那个通玄的手掌心。

之前将自己神沸腾所带来的后遗症已经好了很多了,不过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神好像变强了一分,虽然很微小但洛云川确实感觉到了。

沸腾之后实力会增强吗,那自己以后要不要多多尝试。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洛云川否决了,用完之后脑袋跟要炸了一样,自己是有多喜欢受虐啊才会用这种修炼方式。

也不知道萧鸿羽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阵法的薄弱处,在他的眼里萧鸿羽就是个人形书库,什么东西都会,都能精通。

只希望不要到时候出了岔子,洛云川没想到自己会把生还的希望寄托于另外一个人身上。

…………

冷厉在一条长廊里缓缓地往前走去,时不时地停下去观摩上面的壁画。

壁画上刻的是归海王历代的王者,归海城的王并不是靠着血脉传承的,基本上靠着武力进行传递,强者才能占据归海城的王位。

这种野蛮的传承方式时常伴随着血腥暴力,并且随着归海城的历史一直延续下去,直到这位最后的归海城王的出现这种传承方式得到了终结,各种意义上的终结。

这位竞技场奴隶出身的王者先是成为通玄,再近乎以残暴的方式将归海城的王室清洗了一遍,当时的人并没感觉什么,这毕竟是王者交替时的传统流程,再说了以前的王再强都没到达通玄,此时有一位通玄成为王者在当时战火纷飞的时代归海城的人民安心了不少。

可他们想错了,新任的归海王并没有脱离战争,而是以通玄的身份加入到了这种战争来。

要知道从古至今通玄都没有过度干涉凡间的事务,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归海王却无所顾忌,将自己的军队派往四周进行掠夺,将掠夺来的人丢进竞技场进行厮杀。

因为是通玄周围的国家竟无人敢惹,连抵抗都做不到,近乎是以上贡的形式将男男女女送往归海城。

归海王占据王位三十年,因为通玄的实力王位无法撼动,直到在这三十年间天下统一,新王朝大楚开始对付这沿海的毒瘤了。

刚建立的大楚龙脉才形成没多久,通玄寥寥几个并没到达两位数,但能从刀山火海中闯出来的自然不是弱者,四位通玄直接出动了三位开始围剿归海王。

到底是怎样的大战后世没有资料显示,但从结果来看整座归海城被打沉到海底,归海王身死,这座沿海城市成为了历史。

那场战役有点欺负人的意思,归海王并不是顶级的通玄,但大楚派出了三位不依靠龙脉只通过自己修炼来的顶级通玄,其中一位甚至是当时最强者,也是对方那不能算是全力的一击将归海城打进深海。

这种秘辛冷厉就不太知道了,现在的他的注意力完全在一副壁画上。

也不知道属于这位最后的归海王的壁画上多了一个人,看不出性别样貌,但能看出是个小孩子,和归海王站得很近,看起来关系很深。

应该是王的孩子吧,冷厉心里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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