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窗外破败的城市景象,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李明跳下车的那一幕。他的微笑,他的决绝,他的最后一句话...
"记住,活下去。"
突然,陆远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前面就是警察局了。"
我们抬头望去,一座灰白色的建筑出现在视野中。警局的标志已经歪斜,大门半开,门口散落着警车残骸和破碎的玻璃。
"看起来不太妙,"陈志远喃喃道,"克劳塞维茨说过,'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但这里...这里只剩下..."
他的声音颤抖着,第一次,我从这个总是引经据典的军事迷眼中看到了迷茫。
张薇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怒火:"你的那些该死的理论!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正面突破,李明就不会..."她的声音哽咽了,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我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薇,够了。我们都..."
"不!"她甩开我的手,"你们男人总是这样,用大道理来掩饰自己的错误!李明...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压抑的抽泣。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陆远航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突然开口:"你们知道吗?我和林夏小时候经常玩一个游戏。"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们假装自己是末日幸存者,"陆远航继续说,声音平静而坚定,"用树枝当枪,纸箱当盾牌。每次'战斗'结束后,我们都会坐在便利店门口,分享一包薯片,畅想着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了该怎么办。"
他笑了笑:"那时候我们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一定要找到彼此,一起活下去。"
我望着窗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我们,天真地以为末日只是游戏,永远不会成真。
"现在,"陆远航的声音变得坚定,"游戏成真了。但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有彼此。李明用生命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不能辜负他的牺牲。"
张薇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陈志远松开了紧握的盾牌,深吸一口气。
"他说得对,"我站起身,感觉体内涌起一股力量,"我们还有希望。警察局里可能有我们需要的武器和物资,也许还能找到其他幸存者。"
运钞车缓缓停在警局门口。我们检查装备,准备行动。陆远航从驾驶座下拿出一把手枪,熟练地检查弹药。
"你会用枪?"陈志远惊讶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敬佩。
陆远航笑了笑:"我爸爸是警察,从小就教我。看来那些训练终于派上用场了。"
我们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在那个充满想象的末日游戏中并肩作战。只是这一次,游戏变成了现实,而我们,必须赢。
警察局内部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火药的气味。破碎的吊灯在天花板上摇晃,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地上散落着文件和弹壳,墙上布满了弹孔和干涸的血迹。
"小心,"陆远航低声说,手中的枪口警惕地扫视四周,"这里可能有幸存者...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我们沿着走廊前进,脚步声在空旷的建筑内回响。突然,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从前方传来。我们迅速躲到掩体后,只见几个穿着警服的丧尸正在大厅里游荡。
"该死,"张薇握紧了手中的弓,"连警察都..."
"保持安静,"我低声说,"我们得找到武器库。"
我们绕开大厅,从侧面的楼梯下到地下室。武器库的门半开着,里面一片狼藉。陈志远快速检查了一下,脸色阴沉:"只有一支半自动步枪和一支散弹枪,弹药也不多。"
"总比没有强,"陆远航说着,熟练地检查着步枪的机械结构。
突然,一阵微弱的敲击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我们警惕地靠近,发现声音来自拘留室。透过铁栅栏,我们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被关在里面。
"救命!"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扑到铁栅栏前,"求求你们,放我们出去!"
张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们是谁?"
"应该是拘留的犯人,"陆远航皱眉道,"看他们的样子,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
"我们不能丢下他们,"我说,"他们也是人。"
陈志远却摇头:"孙子说过,'兵者,诡道也'。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带着他们太危险了。"
"你又要引用那些该死的理论吗?"张薇怒视着他,"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冷静,"我打断他们的争吵,"我们投票决定吧。"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嘶吼声。警察丧尸似乎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没时间争论了!"陆远航低吼,"要么现在放他们出来,要么..."
突然,一个年轻的女犯人开口了:"等等!我知道备用武器藏在哪。放我们出去,我带你们去。"
我们面面相觑。楼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相信她,"我说,"我们没得选了。"
陆远航迅速打开拘留室的门。犯人们蜂拥而出,那个女犯人却站在原地,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叫小雨。跟我来。"
我们跟着她穿过一条隐蔽的通道,来到一间储藏室。她熟练地打开一个暗格,里面赫然放着几把手枪和一些弹药。
"我爸爸是这里的警长,"她解释道,"我经常来玩,知道一些秘密。"
楼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丧尸的嘶吼声。
"没时间解释了,"陆远航快速分发武器,"准备战斗!"
我们背靠背站成一圈,枪口对准各个方向。当第一个警察丧尸出现在门口时,枪声打破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