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点头子拍了拍林行剑的肩头。
“不过你放心,劫走仙子的任务,不会轮到我们来做的。”
“到时候听说会有更强的人出手,我们这些小喽啰要做的,就是单纯地贩卖各种魔丹,贩卖魔丹所得的灵石,也会给我们一部分抽成。”
后面窝点头子说的许多话,林行剑已没那么仔细听了。
他已然掌握了大部分的情报与事实。
他相信窝点头子绝无撒谎的可能。
他的伪装堪称完美,毫无破绽,所以窝点头子所言的可信度极高。
等到了半夜时分,万籁俱寂,月光如水般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银纱。
林行剑继续伪装成尘劫,在夜色中悄然穿梭。
但他心里明白,自己的伪装绝难长久维持,必须在今日凌晨来临之前行动。
“我不能再继续伪装下去了,今日我的言行举止虽颇似尘劫,但或多或少还是会有破绽,那家伙现在没发现,日后怕是会察觉到我的异样。”
林行剑自顾自地呢喃自语,声音低得如同蚊子的嗡嗡声。
他在心中暗自盘算,打算就在今晚动手。
反正也套不出更多情报,先端掉一个窝点再说,来个杀鸡儆猴!
林行剑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其他回来的人。
每一步都走得悄无声息,如同一只潜行的夜猫。
他仔细数了他们的人数,确认除了尘劫之外,其他的人一个不漏全部回来了。
这几天的林行剑也未曾闲着,反复确认了他们一共回来的人数,为的就是不留下任何漏网之鱼,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时候了。”
林行剑冷笑一声,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冰冷,仿若寒夜中的霜刃。
他早已褪去尘劫的伪装,月下清冷的光幽幽洒下,勾勒出他一袭黑衣笔挺的身姿。
他仿若一座屹立在黑暗中的巍峨山峰,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可以行动了。”
林行剑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而有力,朝着漆黑的暗夜中悠悠开口。
那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透着无尽的寒意。
“本次行动代号,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林行剑的背后出现了一道影子。
身形鬼魅,犹如暗夜之中踱步的黑猫。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每一步都带着致命的气息。
不少熟睡的炼气期修士还在一夜好梦之中,嘴角挂着安详的笑容,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早已被锋利的刀刃割破喉咙。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生命就如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
饶是他们也防范了正道修士的袭击,在营地周围布置了各种警戒的法阵与陷阱。
但他们怎么也没料想到,来下达惩罚的并非玄天道宗,而是影宗!
影宗办事,向来是只杀不问。
他们的行动如同暗夜中的闪电,迅猛而致命。
随着一刀一剑的封喉,仅仅十息的时间,窝点内的炼气期修士便尽数死亡。
未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他们无人发出任何声音,由于汩汩流出的鲜血,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还是让窝点头子突然睁开了双目。
他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血腥味。
味道刺鼻而浓烈,如同恶魔的气息。
他微微蹙眉,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与疑惑。
他心里清楚,这绝非死猫死狗尸体腐烂的味道,是有人死了。
且绝非一人!
“岂有此理!”
“怎会这般迅疾便被察觉?”
窝点头子目眦欲裂,内心刹那间被惊惶与疑惑所充斥。
在这万籁俱寂的暗夜之中,他的喃喃低语仿若泥牛入海,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却又在他耳中反复回荡,搅得他心神不宁。
“断无可能!”
“断无可能!”
他的思绪犹如脱缰野马,于混乱间疯狂驰骋。
“我已倍加警觉,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周遭更是精心布下诸多机关陷阱。”
“那些陷阱皆我耗费心血所设,纵有飞鸟掠过,亦能触发机关示警。可正道修士来袭,为何竟无一丝动静?”
“他们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逼近的?”
窝点头子额上悄然沁出细密汗珠,在朦胧黯淡的月光之下,似夜空中闪烁不定的寒星。
他抬手缓缓推开窗户,动作谨慎得仿若在触碰一件一触即发的危险之物。
目光急切地扫向附近陷阱。
眼神之中满是焦虑与期许,盼望着能瞧见陷阱被触发的痕迹。
然而映入眼帘的,竟是无一处被触动。
随着窗户打开,浓烈刺鼻的血腥之气裹挟着夜风,如汹涌潮水般猛然闯入他的鼻腔。
腥味浓烈厚重,呛得他忍不住连连咳嗽。
他久历江湖,身为魔道中人,对死人血的味道自然再熟悉不过。
这般浓烈血气,少说也有十数人丧生。
“这究竟是为何缘故?”
他在心底反复思忖,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双目圆睁,在黑暗中徒劳地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匿敌人的角落。
四周除了无尽的黑暗,一无所见。
窝点头子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抄起床边的武器。
那是一把寒光熠熠的大刀。
刀身上镌刻着奇异符文,于黑暗中散发着森冷寒意。
他的手紧紧握住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随后猛地推开三道门。
他朝着屋内还在熟睡的十几号修士大声怒吼。
声音因紧张与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
“尔等还活着的,速速随我一同冲出去!”
“正道那群道貌岸然之徒杀过来了,我等已然危在旦夕,刻不容缓!”
他心里明白,自己孤身一人绝无可能逃脱
唯有利用这些手下做掩护,方才有一线生机。
他深信自己这一嗓子,足以令他们惊慌失措,而后一个个慌乱奔逃,成为他逃生的挡箭牌。
但下一刻,他便彻底愣住了。
他刚刚呼喊得那般大声,声浪几欲冲破屋顶,可竟无一人苏醒。
所有人皆仿若失聪一般,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
他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人狠狠一脚踹去。
“还在睡?都到何时了!”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
“速速给我起来!”
“一群无用的蠢货,都已踏入修途,怎么还如此嗜睡?”
窝点头子怒不可遏,直接破口大骂。
可回应他的,唯有死一般的寂静。
没料到这一脚非但未能踹醒任何人,反倒让那人像个破旧布偶般滚到了窝点头子脚边。
他下意识定睛一看,瞳孔瞬间急剧收缩,险些一屁股瘫倒在地。
那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