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和莱特透露过九龙之力的制作计划,但是那些魔药的名字实在是太绕耳了,他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只记得是各种龙。
“不是。”露娜摇了摇头,这个只是魔改版的镇静剂,实际效果和九龙之力根本没法比。
露娜拿着那两个药瓶,大力甩动两下,然后用注射器把里面的药液全部抽了出来。她两眼紧盯着针筒的液面,小心翼翼地推动活塞排干净里面的空气。
“滋——”
细小的药滴从顶端溅出一点落在莱特眼前的地板上,他望着那根泛着寒光的针尖,心里直发毛。
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按理来说刀光剑影他见得多了,也不应该怕这些东西。但是他一看到这种尖细的金属长针,那股子惧意就顺着脊梁骨传到了全身上下。
露娜戴好手套,手持针筒坐在了莱特的身边。等她从桌子上拿到止血带转回来的时候,她发现莱特好像离自己有点远,于是她往他那边挪挪屁股,凑了上去。
而莱特则像是凌空漂移一样,蹭着沙发边缘挪开少许,和她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露娜眉头一皱,又靠了上去,莱特板着个脸,又挪开一段。
他逃,她追,他……站了起来。
因为这沙发就这么大点地方,莱特实在是没地方坐了,再挤一挤他就掉地上了。
“过来。”
露娜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平静的语气携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要不还是……”莱特面露苦色,他实在是有点害怕这玩意。
“我——说——过——来。”
一字一顿,露娜又换上一副甜美的微笑,差点就让莱特着了道。
他余光扫见露娜身后的阴影在涌动,那是出手的前奏。莱特瞬间反应过来,原地向后跳起,他脚下的阴影当场扑了个空。
“啧。”偷袭失败,露娜砸了下嘴,收起笑容。
他俩现在隔着沙发对视,另一种意义上的“剑拔弩张”。
“乖~姐姐给你打个针,不疼的。”
露娜两眼微眯,轻声劝说。她把针筒放在了身后的桌子上,迈开双腿企图截住他。
莱特此刻绷紧了神经,露娜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里,看得格外仔细。他绕着沙发和露娜转圈圈,后腰磕到了柜角都顾不上疼。
露娜的拖鞋在木质地板上叩出急促的节奏,刺鼻的药液味道混杂着她发梢的茉莉香传进莱特鼻尖。
当第三次绕到沙发的背面时,莱特穿着的衬衣后背已经渗出汗渍,昨天战斗留下的劳累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突然腰间传来一阵刺痛,让他僵在原地。
露娜瞅准时机,脚踩着沙发垫向他扑了过来。
“抓到你了。”
可可化作紧身衣瞬间将他包裹起来,只留了一条左臂搭在外边。
“都十六岁成年了,还害怕这种东西?”
露娜一边调笑,一边用足了力气把莱特搬到沙发上。
“……”莱特沉默不语,双眼紧盯着露娜手中的针筒,视线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伏。
止血带绑好后,露娜刚拿出来棉球在他手臂上擦拭,就看他手臂一缩。她费了好大劲才给他掰开,刚一松手就又弹了回去。
露娜没办法,她只好坐在了莱特身上,让他那条胳膊顺着自己腋下伸过来,整个身体挡住了莱特的视线。
莱特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穿透衣袍传了过来,但棉球湿润的冰凉触感激起了细小的战栗。
就在他要抽手的瞬间,柔软的触感突然包裹住整条小臂——露娜把他的胳膊夹在了胸前,那夸张的弧度像新雪堆就的山丘,稍一用力就会崩塌。
所有的声音突然退潮,不安的惧意被温热的体香所覆盖。
棉质面料摩挲皮肤的沙沙声异常清晰,莱特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喉结上下滚动时扯得生疼。
“放松。”
带着笑意的声音拂过耳畔,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莱特无意识攥紧了五指。他想抽回手臂,又怕途中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冰凉的药液注入体内,莱特却只觉得自己那颗心重燃起来,滚热无比。
“好了,你自己按着点。”
露娜松开了对他的束缚,拿着两支棉签按在了针眼上。
而莱特还没有回过来神,左臂上那抹温软让他流连忘返,连露娜起身离开都没察觉到。
“喂?喂!想什么呢?”露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嗷嗷嗷,没什么。”
莱特吞咽了两下口水,接过棉签按在了手臂上。
“往上点,你按哪去了?那还滋滋冒血呢,你没看到吗?”露娜扯着他的手按回了正确的位置上。
“看到了,看到了。”莱特连着应了两声。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比如什么欲望都没有,只想着躺平摆烂的那种。”露娜拿来一个本子,准备实验记录。
“没有……”
非但没有镇定下来,他现在反倒是觉得口干舌燥,心底有股无名火顺着喉管从下烧到上,都快把他大脑给点着了。
“难道是药效不够?”
露娜嘟囔了两句,在本子上记下——目标没有不良反应,十倍剂量不足以产生效果,试验失败。
而莱特起身接来一大杯冰水,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但是他感觉还不够,这点冰水进肚就像火星溅在干草堆上,反倒使得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他索性直接跑进浴室,衣服都没脱,打开水龙头就往自己头顶上浇。
良久,他睁着遍布血丝的双眼,躺进了浴缸里。
刚才他差一点就没把持住自己,露娜姐偏偏对他没有任何防备,这让他既开心,又苦恼。
开心的是,露娜姐她对自己不设防,将信任完全托付给了他。
苦恼的是,她也因此没了刚开始的那种距离感,无意识地撩拨着自己。
莱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双标,属于那种既要又要的烂人,犹犹豫豫地不像个正常人。
他低头看向左臂,视线并非落在那处针眼上,而是失去焦距一样望到了刚才的那一刻。
那重质又重量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