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杜淼虽然不能用玉树临风来形容,离潘安那样的天人之貌也还有一定的差距,但不管是横看竖看还是斜着看都不能和路边那橙白相间的平头圆锥扯上关系吧?
看见我有些抽搐的嘴角和瞪大的眼睛,白毛女也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然后捂住了嘴——不应该直接说出来的。
“对不起,那天我赶时间,实在是对不起。我有急事,后会有期……不,是再也不见。”白毛女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完她便一个闪身就从我和吴言心之间穿过去了,然后转过一个胡同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范围……说句实在话,这妞长得不错,话说那一头白毛是染的吗……现在中二少女也有野生的了?
还有啊,她刚才这是在道歉吗?怎么感觉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正在我思考着是否还有其他可能性的时候,突然感觉背上先是一软随后一沉——吴言心这家伙竟然又跳我背上了。
“别看了,人家都没影儿了!”吴言心在我耳边叫道,“快点儿背我回家,我饿了!”
想起吴言心刚才对我的恶作剧,我真想一个过肩摔把她撂地上,但是谁让她是我哥们儿呢?她吴言心平胸气量小,我杜淼大人有大量,咱饶她这一回!
就这样我把吴言心送回了家,然后在雪姨暧昧,吴叔警惕的眼光中谢绝了参观她闺房的邀请,在出门之前,雪姨暧昧地看着我和吴言心,而吴叔……我感觉只要我答应了去参观吴小姐的闺房就别想竖着从吴家走出来了。
呵!女儿奴!也不知道以后吴言心出嫁的时候吴叔会不会哭得死去活来,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期待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把吴言心送回家以后我就该回自己的家了。
而我……不想回家。
家应该是一个温暖的居所,而不是一幢冰冷的建筑;家里应该有等你回家一起吃饭的家人,而不是只有空荡的房间和孤独的我;家的温度应该是温馨的灯光+热和的饭菜,而不是冰冷的空调所发出的虚伪的温度……然而我只有后者,冰冷的建筑里面是空荡荡的房间和虚伪的温度……不是家,那只能被叫做房子。
我爸是一个什么生物技术什么什么公司的技术人员,平时工作很忙。我妈……她是一个温柔勤劳的女人,喜欢一边哼我听不懂的歌一边做家务。
但是在十一年前,就在我六岁生日的那一天,她走了,她什么也没带走,同样也什么都没留下,只是从此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我曾经问我爸,妈妈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她不爱我们了吗?我爸他只说了四个没有感情的字:信仰不同。
什么是信仰?究竟是什么样的信仰可以让她离开得如此决绝?决绝到我一度以为她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角色……这点我至今不明白。
我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啊!
我妈离开后没两年,我爸也逐渐从我的生活中淡出,刚开始是几天回家一次,后来几个星期回来一次,再后来几个月都见不到一面,再后来几个月都见不到一面,大概是觉得我习惯了吧,他已经两年没回过这个家了。
生活费每个月都会打到我卡上,家里缺什么只需要给他发消息,用不了半天便会有人直接送家里……他不让我给他打电话,因为他「没时间」接。
他大概已经在外面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和新的家人了吧。我?只是一个意外罢了……就这样想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走到了家门口。
嗯???
正当我准备用钥匙开门时,我突然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我可不记得我有不关大门的习惯。
难道是……家里遭贼了?门锁完好无损,如果是贼的话……先打残,再报警!我顺手摸过我之前放在窗台上的一根带着弯头的空心钢管,然后蹑手蹑脚地摸进了房门。
一楼没人,不过沙发上有被人坐过的痕迹,而且茶几上还有一瓶已经被喝过的矿泉水,一楼没人,如果没有离开的话一定是在二楼!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毛贼我绝对可以对付,说不定可以直接送他去医院,屁,直接打残拖派出所!假如是一个手持凶器的彪形大汉,我就……我就跑!
我拿着钢管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二楼一共四个房间,靠近阳台的两个房间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客房,吴言心留宿的时候就住的那个房间,和我房间连在一起的是书房,书架电脑什么的都在里面。最后一个房间就是我爸的房间,因为他好久没回来过了,所以被子床单什么的已经收了,里面放的都是一些平时不大用的东西作为一个储物室。
书房和储物室的门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只有客房和我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到底先进哪一间呢?肯定是客房,毕竟我离客房最近。
我悄悄地走到客房门口,然后透过门缝观察里面——什么也没有,东西也没有被动过的迹象。然后是卧室,还是没人。
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说不定这个贼没偷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已经走了呢。
就在我放下心来准备去检查一下家里少东西没有时,背后的浴室突然传来“咔拉”的开门声,我下意识地往后一转……我看见了什么?
浴室大门敞开,里面是一个正在用毛巾擦身上水珠的妹子!
好家伙,除了手上的毛巾真的是身无片缕啊!我这是在做梦吗!这画面实在是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我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往下下移就和她的目光对上了,她先是愣了愣,然后关上了浴室门,接着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啊,我的耳朵!女生的尖叫杀伤力都这么强的吗?耳心生疼,嗡嗡作响啊,太夸张了吧这!
虽然俗话说冤家路窄,但是我们这路是不是窄过头了?都tm追我家里来了!追家里来就算了,还tm在我家洗澡冲凉!这就有点儿过分了!
没错,刚才那个在浴室洗澡擦水、身无片缕的妞就是那个白毛女!我放下手中的钢管,在客房抽了一张纸巾,然后揉成两团堵住了鼻孔,看来最近天气有点儿热,火气有些旺盛,看看,这都流鼻血了。
手机屏幕里面显示的什么我一点儿都没看进去,我看手机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敢看坐在我对面的白毛女——她刚才当着我的面把那根钢管拧成了麻花……这是在拍电影吗?好家伙,电影也不能这么拍吧!
白毛女端正地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喝着自己的柠檬茶。
她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该不会是想打击报复,杀人灭口吧?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吗?不至于吧!而且这是你先挑起的事情好不好?我那最多算碰巧撞上你了!
我不觉得我的胳膊会比钢管结实……那个……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吗?
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鼓起勇气做出一副笑脸讨好地问道:“小妹妹,你肚子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弄吃的呀!”
她放下柠檬茶好奇地看了看我,“小妹妹?呵,你之前不是叫我白毛猴子吗?”
“那个……这个……”我该怎么解释呢?其实我是在夸你身型矫健,就像是林中穿行的猴子一样?钢管啊,我的胳膊啊!
“记好了,我的名字是欧阳季雨,季节的季,下雨的雨,虽然我确实比你小,但你最好别叫我小、妹、妹。”此时此刻她看向我的眼神中除了不屑之外竟然还有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忧郁。
这个……是打算下杀手,所以才告诉我名字吗?
“去弄点吃的吧,我饿了,我不吃辣,别放蒜。”她又端起了那杯柠檬茶轻轻啜饮起来。
就在我庆幸终于可以去厨房报警的时候,她冷冷的话语再次传到了我的耳中:“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招,你的手机在这里是没信号的,而且……”她瞟了一眼茶几上那根被拧成了麻花状的钢管,淡淡地说道:“你打不过我。”
你打不过我……
打不过我……
不过我……
过我……
我……
我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但是我可能真的打不过她!能从两米高的墙直接跃过来,徒手拧钢管……想想都觉得恐怖,这他奶奶的还是人吗!
我特么刚才还以为是我话费用光了,原来是她搞的鬼!这怎么办?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大丈夫,就必须学会能屈能伸,现在先屈一会儿。
我平时都是在外面或者吴言心家里吃饭的,只有偶尔才会在家做顿饭换换口味,菜一般不会买多少。
冰箱里只有上次没用完的一点青菜和牛肉,还有几包散装方便面……我说出去买点儿菜,她说我只要能把钢管掰直就让我出去。
我要是能把钢管掰回来我还怕你?
斗尊强者,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