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娜蒂也有想要问普普的问题,但对方好像已经猜出自己的想法。
“娜蒂姐姐,你一定想知道是谁救了我们吧。”普普脸上挂着还是那么纯真可爱的微笑,让娜蒂一瞬间有些不真实。
“是...我记得你的头不是被...”
“是的,但是你应该知道第一包厢里的那位神秘贵宾吧?”
诶?第一包厢?娜蒂还真忘了这回事,与泽林这家伙的生死搏杀间实在有太多能够冲昏神经的事情,那个只是发生过一些口角的第一包厢里的神秘人,就显得没什么存在感了。
想到这里,她又回想起那段不友好的狰狞回忆,摇摇脑袋,不愿多想,继续看向普普,想听听到底是怎样的一出机械降神,才让她们有这样一个美好的结局。
一步一步走到原来达蒙家主卧的位置,此时被先前没见过的精壮侍卫肃立,站岗于此,但看她们二人到来,都不约而同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行动迅捷有力,肌肉上满是训练的痕迹。
推开房门,原来正常的贵族朴素装饰被全部卸下来,换上极其简约实用的风格,那张充填天鹅绒的被子与软乎乎的大床被替换成用简单钢架折叠的长板,上面蒙着皮革,想来这房间主人几日就是在这张看着都硌得慌的板子上歇息。
而那缕最后记忆中的淡金色白发的主人,就坐在洒满阳光的书桌上,抖动着羽毛笔,不知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一直到娜蒂走近,她才转过身来。
这是一个给人十分温和气质的女人,虽然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但能给人一种独当一面的信赖感,她生就一副温润如暖玉的容颜,韶华正好的年纪却沉淀着超越时光的从容。
而后是那抹显眼的白金色流苏:
那白金色不是凡间的染料能企及,倒像是将北极极光揉碎了融进发梢,又似万古雪山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凝成的丝线,在光辉的照耀下,展现出一股一般年轻女性无法拥有的气质,那便是慈爱。
看着娜蒂站在跟前愣住,这个女人微笑的走上前去解开这逐步凝固的僵局。
“身体好些了没有?”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小筒子似的东西,歉意问道,“不介意我做个检查吧?”,得到娜蒂的回复后,迅速的用着能射出灯光的筒子照了一下她的瞳孔,确认无误后,对着娜蒂说道:
“看来你身体恢复的不错。”
但娜蒂除去身体上的问题,还有其他要问的事,因此对着这个看上去十分好说话的女人询问道:
“那个,您是...”
“叫我奈玟就行了,我的名字应该有幸被各位听到过。”说着,这个慈爱的女性居然脸上露出些微的羞涩,好像是有些对自己大名远扬而导致的不好意思。
如果在场的是个地地道道的赛塔利昂人,甚至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在看到这个名字时就应该迅速反应过来并要么接下来跪在地上抱着这位大腿库库爆哭,要么就掏出自己传家宝请求对方在上面签个名。
但可惜,娜蒂她根本就不认识啊。
看到娜蒂那张阿巴巴的呆滞脸,奈玟一时也有些忙慌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两个拳头缩在一起,略显慌张的神色充满了少女才会有的娇羞。
“奈玟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姐姐她...可能有些失忆...”
普普也惊讶于她那什么都知道的姐姐居然连“奈玟”这么出名的伟人都不清楚,实在让她有些不解,但还是尽力去为她打圆场。
“失忆吗?我检查的时候没看到脑部有什么受损的地方啊,是我哪里看漏了吗?”对方又将脑袋凑过去,细细做了做检查,完全没找出任何问题之后,才无奈的收回身子。
“看来还是有些我没能察觉到的震荡啊。”
而在这时,普普赶紧拉过娜蒂到一边,凑在耳朵边上急忙忙的解释道:
“姐姐,她可是圣女大人啊!我之前和你讲过的啊!我们赛塔利昂的英雄!”
听到这里,娜蒂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十五年前,一位不知来头的年轻女性,前往战争前线,建立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战地医院,以及她那股与奇迹神术,治愈魔法毫无干系的治疗技术,将垂死甚至已死的病人救起。
在那个战地医院与人间地狱挂钩的时代,有这样的一个完全以“绝对干净”,“绝对人道”、“绝对治疗”且不论任何等级的士兵都能一视同仁的对待,甚至是敌国士兵,只要愿意交出武器,也能享受到同等待遇的治疗。
在战争早期,被刚上任时的女王力排众议安插在前线较为安全的一端,逐步发展为了在场上所有士兵都无比信赖的存在,加上不像教会会趁机办点信仰上的小九九,在奈玟的治疗所里,所有人都被平等的对待。
甚至出现了两批明明敌对的士兵为了保护这家治疗的圣所,而误认为对方想要进攻战地医院,而同时违反上级命令大打出手,最后一起被打包送进去治疗。
这样的一个不求回报,人美心善,同时能顾及到所有人的圣人中的圣人,就是眼前这位白金发色,面容和善,看上去甚至有些像邻家少女的质朴女孩。
甚至比娜蒂还矮上那么一丢丢。
“哦——我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奈玟大人,我...可能是睡太久睡懵了,请您原谅。”
“没事,也可能是我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抱歉。”
奈玟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娜蒂眼中,这种堪称是整个国家的国宝的存在居然会因为她这个小小的“草民”,而向她道歉?但这样想着,娜蒂好奇的向普普耳语道:
“我看奈玟小姐人很好啊,怎么会是第一包厢时那一副不讲理的样子呢?”
普普看着真是昏头的娜蒂,正要说时,一旁的奈玟先一步将这不太好讲出来的事情跟娜蒂讲出事实。
“先前在第一包厢里的跟你们吵架的人,叫格雷希尔,这个国家的女王哦,现在应该还在教训那些被叫醒的贵族和库夏三王子那些人呢。”
说着她还有点坏心眼的笑笑,显得一副灵动的可爱姿态,但让人起不了什么歹心,只有一种“年轻的母亲”的,和让人想要躺在她怀里好好睡一觉的亲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