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m~”
随着锵的一声,栗见川手掌微抬,嘴唇勾起轻挑的吐出了一个单词。
对面的北原柊呆呆愣在原地,大气不出,两腿已经软的完全使不上力气了。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小柊小姐,只要您进行了反抗,您就赢下了这一轮的胜利,当然,为了安全,这把枪从最开始就是没有装弹的。”
栗见川轻笑着,主动解释了一句,将左轮摆至北原柊的面前。
“从现在起,这把丧钟属于你。”
北原柊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但吸引她的不是雕有精细花纹的左轮,而是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从栗见川的怀里取出来的,还带着女人的体温和香水味。
照片上是一处仓库,空旷的仓库横躺着黑色的人影,有的脑袋半栽靠坐在墙边,有的趴在地上人首分离,红色的斑驳花纹像是在地上拍下了一个巨大的血手。
粗略看去三十几具尸体的正中央站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她正倒握长刀将刀身刺进一个人的身体,素灰的衣服上有桃花的纹路,细看才发现那狂乱的绘图是由血迹构成的。
北原柊看的分明,却呼吸一窒。
照片上中央的那个人影是青代由纪,而那个青代由纪的眼中带着冰冷的,让人恐惧的杀意,仿佛只要被盯上就会被索取性命,只是那张面孔太过稚嫩,让人不敢相信。
“七年前,谷川会上任首领在一次帮派火拼中身受重伤,下落不明,人们都说他已经死了,于是在四家帮派瓜分谷川会的暴乱中,他的儿子被推举上位。”
“彼时,一个从领养家庭中出逃的女孩在山上的小溪中发现了一个男人,而那时的他躺在冰冷的溪流中昏死了过去,除此之外还有两名杀手依旧在找寻着他的踪迹。”
“女孩将男人拖进了一处山洞,直到第七天男人才有所好转,他们之间聊了很多,大概觉得是同一类人,男人决定将女孩收为义女。”
“也就是回去的途中,追杀他的杀手找上了门,男人感慨了一句时也命也便将手中的武器递交给了女孩,从容赴死。只是接下来的五分钟内,男人看到女孩用矫健的身姿将两名杀手枭首,这期间女孩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只是在看到脑浆和肠子的时候吐了一地。”
“于是男人奇迹般生还,并带回了一个十四岁的女孩,重新坐回了首领的位置。”
“之后的两个月,打算分食谷川会的四家帮派头目全部离奇死亡,身首分离,头颅皆是瞪圆眼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惊骇模样。”
“同年十月,谷川会花取重金邀请名家历时五月,淬出一把长刀,刀名迁酮业守,意为忘川累业无间地狱千人斩恶鬼所持之物。”
“此后三年,道上都说,谷川会的首领在濒死之际,以自身罪孽在黄泉国度中诱来了一只刀鬼豢养在人世间。”
栗见川语调平缓的叙述,同时从怀中取出了第二张照片放在了北原柊的面前。
而另一张照片却展示出了决然不同的场景。
那是阳光晴朗的街道上,树上枝叶团簇让光线投下散漫的魅影,两个女孩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脑袋相触,共享着手中的可丽饼,一个轻笑像是在说些什么,另一个嘴唇微扬仔细倾听。
这是她和青代由纪在那天吃可丽饼时的照片,而她也瞬间回忆起了照片所对应的时间,因为再接下来青代由纪会吻她,她们就像情侣一样轻声喃喃。
“多么纯粹的爱意啊,比起另一张要好的太多了,不是吗?”栗见川发出了感叹,语调悠扬又怅然,似乎是在可惜什么。
她看向北原柊,眼底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话语里由轻慢化为了如沐春风般的愉悦,明明是娇俏的面庞,却让人看的生厌。
“一个不懂得爱的人,如何能分得清什么是真正的爱,就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只要有人喂了一块肉,那么后面不管怎么打骂,小狗依旧会愿意扑出来拿命偿还。”
“真可怜,明明只是旁人的一时兴起,她居然就愿意掏心掏肺,真不知道是该说蠢,还是缺爱啊。”栗见川眯起眼睛,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北原柊,似乎是想要将女孩看透。
“真有趣啊,我能看出来你并不爱她,尽管迁就,但总归掺杂着虚伪,像她那样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接受你,而你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北原柊咽下唾沫,视线避开了第一张照片,她对那张照片上的场景有些反胃。
“你当然可以装傻,毕竟你出现在青代由纪的世界中本来就是一个谎言,而你们之间可笑的感情终究会破灭,迎来凄婉的结局。”栗见川的表情突然止住了,虽然看起来还是在笑,但看起来却更觉阴冷。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到伪装撕下,这场游戏才会来到最有意思的地方,不是吗?”
“第二轮,小柊小姐,请。”她伸手,示意着对方。
北原柊回神,意识到了对方刚刚的所作所为。
这是在实行赌约……她刚刚好像有说自己赢了,虽然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赢,但说到底一切也不过是女孩自说自话,所以评判输赢的规则其实也不过是女孩的一句话而已。
“有意义吗,这种游戏压根一点也不有趣,你想讲故事尽管讲就是了。”她皱眉瞪了一眼栗见川。
“不有趣吗……可你明明乐在其中啊。”栗见川轻蔑冷笑,看着北原柊。
北原柊的手上握着那把左轮,看样子是逼急了就算发射不出子弹也打算当个坠子用。
“这样的话……不如公平一些吧。”
她也抬手举起手边的枪,上膛。
“虚张声势,拿个空枪吓唬谁呢!”
“自然不会……”栗见川轻笑,抬手。
震耳欲聋的声浪直接让北原柊短暂失聪,她的眼眸微缩,惊愕看向身侧,有温润的液体飞溅到了她的脸庞上。
同时,她还嗅到了铁锈般的气味。
她有些僵硬的看向一侧,而刚刚还在她后侧的一个黑超直挺挺躺在地上,脑袋上多了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