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翔太郎你不要插手!我自己搞定他!”基根扭头冲着刚刚跳起来的翔太郎吼道。他直接用胳膊一挡,刀刃再如何锋利也砍不开假面骑士的身躯,可基根还是能感受到被劈中时宛如鞭子抽打一样的疼痛,他索性把手一翻,竟将他的弯刀缴了下来,一下就掰成两截撇向两边。

法雷奥的第二发火球弹即将拍过来时,基根急忙抽出纳斯卡记忆体变为原形,虽然扛住火焰不痛不痒,也没多大冲击力,可是基根一时失神,竟被轰得往后退了两步。

“既然疯了,他肯定是操作不了传送,准是德尔曼干的。”基根心里想道,变出颅骨麦林枪,“砰砰砰砰”开出四枪,弹无虚发,全打在法雷奥的肩膀和膝盖的关节上,打得他皮开肉绽,像个被砸翻的模特假人一样倒在地上。“啊啊啊啊……”他四肢尽废,还在地上不停的蠕动着,嘴里还在呀呀的叫个不停。

“……基根,不给他最后一击吗?”看着法雷奥的惨状,翔太郎也觉得一阵难受,这让他想到了看过之后难受了好几天的电影《芋虫》。基根背对着他,可还是能看见他摇了摇头。“不,别再动他了。他死了还会再复生,到那时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遭殃。所以……比起杀死他,更应该让他动弹不得。”

“那之后呢?”

翔太郎这一问让基根无言以对。就在二人拿不准该拿法雷奥怎么办时,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在空旷的大厅。他一抬手指向基根和翔太郎,竟有两颗健身球大小的电球扑面打来,一下子打得翔太郎又飞了出去,无力的跪倒。就连基根也被拍得倒在变成废铁的检票闸口上坐着了。电球的攻击力比火球高了太多,竟将颅骨打得陷入了停滞,基根这才看见,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是德尔曼。

“你这个……”

“噢,你还真精明啊,没杀法雷奥而是把他打残了。既然他回不来,那只好我亲自跑一趟了。”德尔曼的语气十分轻松,就像是在说看见谁出了大糗一样,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他收起手上的枪,一把将法雷奥从地上拽了起来,从卫衣的口袋里拣出一颗灰白色外壳的记忆体,就往他太阳穴上怼去。“永恒(eternal)!”

“永恒……?!”

刹那间,以残废的法雷奥为圆心朝周围爆出一片网格状的能量波,在被能量波波及到的一瞬间,变身状态的翔太郎瞬间解体,漆黑的外甲褪得一点不剩。“居然直接开启了极致驱动?!”就在他震惊不已的时候,又一股妖冶的蓝色火焰巨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而来,眼看就要烧到自己,还是基根即使出现,展开足够包覆住两人的骷髅型护盾才护住了他。

“你知道这个记忆体有什么作用吗!”

“只有死人才能完全发挥永恒的力量,它的极致驱动是让T2以下的所有记忆体永久失效!”

“难怪我没什么变化……”

透过一片紫色,他们看见火海正中央的法雷奥竟然站了起来,展开里他那对已经用不了的双臂,他的躯体渐渐改变了,德尔曼在他旁边丧心病狂的大笑着隐去。——等到火焰的平息,法雷奥已经看不出一点原貌,完全变成了一个犹如白色铁塔的庄严肃穆的怪人。

“只听说过假面骑士永恒,原来这就是永恒掺杂体吗?……你快走!”

翔太郎多有不甘的跑开,基根见他远离,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个箭步冲向永恒掺杂体,沙包大的拳头直擂向他没有五官的脑袋,永恒猝不及防挨了一击,随后便不甘示弱般的予以还击,虽然已经丧失了理智,可只凭本能的他功夫仍然十分凶险,与基根你来我往百十回合,也分不出个高下,紫色与蓝色的能量波动在大厅里激荡。

力量是有差距的,基根想,迅速变成暴力形态,臂甲磨一磨,顿时擦出万道雷光,可法雷奥仿佛预判了自己的攻击似的,如鬼魅般悬浮着退去,正好避开了万钧之力的一拳。接着,从他身体中冒出许多蓝色的火光点,盘成几何图形,规律的追踪着颅骨飞来。暴力形态下的颅骨行动沉重,闪避不迭,竟然悉数命中其身,纵使皮糙肉厚,被击中时还有钻心剜骨的疼痛感传来,折磨得他痛苦不堪,不得不再变回原生形态,上下翻飞闪避着,总算规避了大部分伤害,就算中了几发,也无伤大雅,只是近不得身,只好用枪还以颜色。

就在基根专注于射击时,“咻”的一声,斜刺里忽然射来一道光线,直把他打得人仰马翻。就在他翻倒的一瞬间,地上又有什么东西炸开,他顺着冲击的势头又起来了,才注意到永恒掺杂体指着自己的脚下,脚下便凝聚起能量,“嘭”的一下子爆炸。永恒掺杂体睥睨着这个还没有被自己杀死的家伙地面上东闪西躲,不停的制造能量炸弹炸他,当承受了一阵子射击光弹,他又顿时瞬移到另一处。

“颅骨!极致驱动!”基根将颅骨记忆体装填入枪中,朝着掺杂体一连射出十数颗光弹,顿时,永恒掺杂体周围凭空亮起无数光点,在它们之间连接起蓝色的光束,光点越来越多,连接的光线也如翻花绳般密集而复杂,将光弹切裂,又如天女散花一般,发射出铺天盖地的光弹和光线。基根见对方仍然猖獗,退了颅骨又插入纳斯卡,漫天蓝色的折线中赫然出现一道金黄色,但是未能命中,永恒已经瞬移至另一端,一击未中,基根竟又换上暴力掺杂体,发射出巨大的电光球,这一次法雷奥着着实实的挨了一击,轰然倒地。但他居然挣扎着爬了起来。

灰烬闷哼一声,整个躯体竟然腾起熊熊大火,他的右脚向前迈,燃烧得尤为猛烈。基根这才知道,很快就要结束了。他也扳动腰带,“颅骨!极致驱动!”

蓝色和紫色,两团波动针锋相对的对撞在一起,假面骑士和掺杂体同时起跳,同时甩落身上的冲击波踢出积蓄能量的右脚,同时撞向对方。“轰!!”蓝色的火焰爆发出火龙卷,势头之盛,眼看就要穿透颅骨。可基根竟然触发了第二次极致驱动,从胸前放出骷髅火球附在腿上,迅速膨胀爆炸。

“咚!!!”

永恒掺杂体膝盖着地摔在地上,意义不明的超前伸出手,那枚“永恒”记忆体从他头侧排了出来,变回法雷奥。踢到后头去的基根忙去查看,只见他保持着绝望的跪姿俯下身去,逐渐枯干、风化,直到最后,变成一地齑粉。

“法雷奥……”

这一次,不死的灰烬法雷奥,彻底死去了。

————

夜深人静时,基根再一次失眠了。他已经习惯了。

白天的战斗仍然历历在目。他看着两手中指上的戒指,又想起法雷奥。那个不死人应该是想和自己交朋友的。自己心安理得的秉承“拿来主义”,接受他单方面赠送的东西,却对他提不起任何好感。可是在他彻底死后,对他本人的那些反感和憎恨,就像漂在海上,被浪拱得又起又伏的一块浒苔一样,无所适从,最后容纳进对德尔曼的憎恨中,那是有如一座岛屿的憎恨。

基根同情他。

法雷奥送的“杰克的酒”,连一口都没有喝过,还闭着盖子放在墙角里,吹毛求疵的亚树子都注意不到它,没准都忘了有这个东西。他拿过来,往一个小玻璃茶杯里倒了一些,然后放在茶几上,算作对不死人的祭奠。他自己对着罐口饮了一口,空寂的心顿时感觉一股暖意涌现,像是与朋友聚首,与爱人重逢般的感觉。

“再见,卡萨斯的法雷奥。”基根放大瞳孔,对着黑暗轻声说。

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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