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摇曳着,如同风中残烛,勉强照亮了这方逼仄的空间。
光线落在被绑在椅子上的红发男子身上,他的头发如燃烧的烈焰,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
朦胧的视线里,房间的轮廓逐渐清晰,结满蛛网的角落,一只长着八只脚的蜘蛛轻快地爬了过来。
它的身体呈现出诡异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四对眼睛依次亮起红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投射出一道光束,直照在迷迷糊糊的男人脸上。也许是受到了灯光的刺激,男人眼皮微动,下意识想抬手捂脸,可紧接着就发现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只有脖子以上的部分可以自由活动,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
低下头看向那只造型小巧的蜘蛛,不准确来说是蜘蛛型机器人,视线才对上,小小的蜘蛛便伏下前肢,让腹部的通讯装置可以展开。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挣扎是没必要的了。” 蜘蛛的声音机械而冰冷,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很高兴我们在这一方面可以达成共识。” 红发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屈的意志。
“在过去的三个多月里,这是少数我们之间没有分歧的事情。” 蜘蛛摆了摆前面的两只脚,然后又放了下去,动作僵硬而生硬。
“……” 红发男子沉默了片刻后主动说道,“你还是不打算放弃那个计划吗?”
“你知道我的决定是什么。” 蜘蛛转动了下眼睛,简单回答道。
“陛下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红发男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傻瓜,他当然不会,他就是个老顽固,根本不能理解我伟大的计划,但这并不妨碍到我进行我的造神计划。” 蜘蛛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你太傲慢了,凌云!” 红发男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愤怒。
“够了,我不是来和你进行这些没有意义的争吵的。” 蜘蛛似乎有些不耐烦,爬近了红发男人的胳膊,顺着他的上臂移动到了肩膀的位置。
其中一只脚霍地变成一把锋利的尖刀,带电的刀剑轻轻点在脖颈,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割破喉咙。
“我没有可以和你浪费下去的时间了,之前看在你我以前的交情上,我一直有所保留,但是现在我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卡厄斯。” 蜘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
撇了一眼桌子上厚厚的灰尘,红发的男人仰面躺在了椅背上,什么也没有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但他的心中依然有着一丝希望,希望有人能够来救他。
离这栋建筑不远的地方,一个肤色灰白,一头银色短发,头戴黑色荆棘王冠,上身是破烂的黑色披肩,双臂上都缠绕着绷带,仿佛死去多时的人正在走向城市的深处。他的身影在昏暗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孤寂,仿佛一个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幽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仿佛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目前已知的情报:遗迹的第六层名为秩序宫殿,那是一座宏伟的建筑,充满了庄严肃穆的气息;遗迹的第七层名为群山炼狱,那里是火山与冰川并存的险恶之地;遗迹的第八层名为安息圣所,传说中是灵魂安息之所;遗迹的第九层名为恸哭之境,那里充满了悲伤与绝望的气息;遗迹的第十层名为黑暗边界,是通往未知黑暗的门户。
时间三年之前,王国南境某处城镇。
一只长着黑色羽毛的乌鸦在枯木的枝头独自挺立,时不时垂头啄一啄翅膀上的羽毛,看起来有些烦躁。那双黑色的眼眸看着远处的烟囱,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稍多时,烟囱里冒出淡淡的白烟,乌鸦眨了眨眼,突然展开翅膀,飞向了天空。在高空盘旋了一会儿,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后,那只乌鸦扑腾着闪烁着金属般光泽的黑色羽毛,仿佛在夜空中穿梭的影子,悄然落在了那口烟囱上,最后飞了进去。
滚过浓厚的煤灰,抖了抖沾染灰尘的羽翼,乌鸦将目光投向房间的主人。一名躺在摇椅上的老人此时紧闭双眼,遍布褶皱的脸庞显得无比安详,耳边传来炉火噼啪作响的声音,炉灶上煮着的燕麦粥散发出香甜的气味。
乌鸦仔细注视了好一会儿,确认老头没有睡醒,它身上的鸦羽蓬起又一次飞到摇椅的椅背上,轻轻啄了下老人头发稀疏的头顶。
“不,玛丽,我们晚上不吃那些东西。” 老人神志不清的呢喃了两句,缓缓睁开眼睛,咳嗽了两声。
“噢,瞧瞧我的记性。” 老人自顾自的解释道,“我把您要来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那只乌鸦跟着飞了起来,绕着房间的墙壁转了一圈,最后变成一只黑色高跟鞋踩在了地毯上。几根乌黑的鸦羽飘落到了地上,一名身披漆黑羽毛的女人出现在了那里。毫无疑问,她是一名异形者,可以自由变换样子的异形种族。
“我的乌鸦们告诉我,周围没有人在监视这里,至少现在是这样。” 女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取出一封信,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
信上暗红色的封蜡盖着伊达尔特皇室的纹章。
“看完不要留下任何证据。” 女人补充了一句,然后重新变回了乌鸦,朝着窗户飞去,然而她只是一头撞在了玻璃上,有些头昏脑花的在原地打转,老人见状连忙起身,推开了窗户,看着那只乌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政变其实根本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点头吧。” 戊戌老人的目光突然变得迥然,驼下的背也直了起来,拢了一把胡须暗自低语道。
地点月球遗迹第八层,时间讨伐队突入遗迹的五个小时后,距离黑月坠落还有三天。
暗吞了一口唾沫,摄政王不禁颤抖的自嘲道:“喂喂,不是开玩笑的吧?现在可一点儿都让人笑不出来啊。”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出现在这里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下可能会死在这里了。” 额头垂下一滴冷汗,面带笑意的虚空的使徒再次出现在了摄政王崔格尼尔带领的小队面前,这一幕宛如创世纪里从天而降制裁魔鬼的纯白天使,只不过是天使才是邪恶的一方。
时间回拨到很多年以前。
一间洒满金色阳光的卧房,房间内的装潢较为朴素,除了一张单人床外,就是几件家具了,站在门口便能对房间内的一切一览无遗,在角落堆积着一些取暖用的干燥木材。不过唯一的壁炉在客厅,所以只有用得上壁炉的时候,我才会把这里的木材抱过去,这件墙壁上挂着几副盖着白布的挂画,尽管生活过得很拮据,母亲也从未动过卖掉那些画的念头。
我从未见过父亲,也未从母亲口中了解过任何关于父亲的事情。我不止一次问过母亲,我的父亲是谁,为什么我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有父亲。但母亲没有告诉我答案。
直到很多年后有一天,母亲病的很重,她把我唤到床边,她告诉我,你是要成为教皇的人,你的家族名是西格玛,你必须重铸西格玛家族荣光,这是你是先代教皇的外孙的职责,现任教皇萨迦是篡位者,背弃了西格玛家族的卑鄙之人,你必须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我看着母亲浑浊的眼眸,看着她备受病痛变得苍白虚弱的脸庞,听完这个时日无多的人最后的要求,只问了一个问题。
母亲的神情突然变得低落,似乎不愿意提到那个人的名字,但我还是追问了下去。
最后,我答应了母亲的嘱托,第二天清晨,母亲死了。
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母亲为了维持生计,甚至变卖了她珍爱的首饰。那些首饰是她唯一的奢侈品,也是她对过去美好回忆的寄托。
每当夜幕降临,母亲总会拿出那些首饰,轻轻抚摸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眷恋。她会给我讲述那些首饰背后的故事,每一件都承载着一段珍贵的回忆。
随着生活的压力越来越大,母亲不得不做出艰难的决定。
她一件一件地将那些首饰卖掉,每一次都像是在割舍自己的心。我看着母亲眼中的痛苦,心中充满了愧疚。
我知道,母亲是为了我,为了让我能够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那些首饰卖完之后,母亲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但她从未向我抱怨过,总是用她那温暖的笑容鼓励我。她告诉我,只要我们有希望,有信念,就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如今,母亲已经离我而去,但她的爱和牺牲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
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完成母亲的遗愿,重铸西格玛家族的荣光,让她在天之灵能够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