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天生就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和手段。

世界是如此的繁华,东京就是繁华的极致,以至于许多人在此间流连很久,也不愿意回到平静的生活。

只是...大多人都这样做的,便是对的么?

早铃兰和他们不同,这世界上的繁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只希望能一个人,一台电脑,一个小房间,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便是。

这样不好吗?

管他是东京还是西京,上天还是入地,都无所谓。

而且东京的生活成本,比其它城市高得多了,与其住在东京,不如住在其它的小地方。

什么拯救世界...改变世界,还是算了吧,这个错误的世界根本不需要被拯救。

所以,对不起,西园寺先生,请允许我这小小的自私和懦弱吧。

“可以吗?”

早铃兰的此时好像一只幼猫,眨动着大大的眼睛,上唇轻抿住,藏着无限的自私。

她就静静的坐在床沿边,一双粉雕玉琢的脚丫悄悄摇晃着,发出了咿呀咿呀的声响。

“西园寺,难道这些感情你一点也感受不到么?”

忽然间,一道空灵的女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平日里他经常装作一副刻薄,视所有事情都风轻云淡的样子。

真的是他体会不到其它的感情么?

非也,就在看见少女颤抖眸子的一瞬间。

无数的甜爱,苦恋,酸涩的回忆,和辛辣的妄想,一瞬间都从西园寺的心中浮现,似潮水一般从西园寺的脑海之中洗刷而过。

大脑的每一条褶皱都被洗刷干净,只留下淡粉色的,清澈似婴儿脐带的沟壑。

这是最纯粹的感受,无论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在感受在这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味蕾的情绪时,所有的理性和思绪都会被一扫而空。

只留下最原始的欲望本能。

西园寺说出了最自私的回答。

“来吧。”

“在这里住下吧。”

他本不应该如此回答的...和邪神签订契约的话,是要消耗大量寿命的。

他已经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

相见若只如朝雾,愿以一死苦恋君。

“好的...我现在就去学习做饭!”

得到了西园寺的赞许,早铃兰立刻起身,发梢上银色的光芒散去,转变为壁灯发出的橘红色的温暖光线。

她可不能再让西园寺因为自己做的饭菜而变得无比虚弱了!

...

三个月后。

早铃兰穿着围裙站在厨房之中,看着油锅之上滋滋冒油的一尾明太鱼,用筷子蘸起照烧汁。

“嗯,好烫!”她粉红色的小舌头瞬间被滚烫的筷子烫的缩了回去,

“不过味道确实很好呢~”

早铃兰嘴角扬起了微微的弧度,她关掉抽油烟机,将明太鱼盛出,拿起小刀划过鱼腹。

橙红色的,一颗一颗饱满的明太子瞬间倾斜而出。

“咔嚓~”轻轻的开门声传来,不过沉浸在自己进步的厨艺之中的早铃兰并没有发现。

西园寺身穿一身黑色西装,收起湿漉漉的雨伞,悄悄的走到早铃兰的身边。

“唔姆~”

她手中的筷子,因为腰间穿来的瘙痒的,突如其来的感觉,而一瞬间落下。

早铃兰瞪大了眼睛,站着照烧酱的嘴唇无比鲜润,好像刚出锅的牛舌。

“喂...西园寺,我还在做饭呢!”

她没好气的说着,背地里却是耳根子一下子红的熟透了似的。

“唔...是照烧酱味的早铃兰小姐啊...”

西园寺伸出手指,轻轻的划过早铃兰的嘴唇,随后眼睛半眯,从嘴角滑入口中,品尝着她的味道。

“这个味道,很喜欢啊。”

他将少女从腰间抱起,顾不得她不断挣扎的小脚丫,直接猛的冲进了房间。

少女被他狠狠的压在身下,控制住双臂,二人的眸子就这样静静的相对。

只是过了片刻,早铃兰的面颊便已经彻底红透。

“你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无比的微弱,带着轻轻的揾怒。

可是从她颤抖的异色双瞳可以看出来,这怎么可能是抗拒?

明明就是欲拒还休嘛。

“当然,是吃掉如此美味的早铃兰小姐哦~”

西园寺一把扯掉领带,露出了结实的。充满的弧线的胸膛。

“有淫.魔啊!!!”

早铃兰嘴中发出了悲鸣...只是,身子很诚实的没有反抗。

桌子旁的一带淡黄色的纸张,被二人大幅度动作而产生的风,吹得一下子飞了出去,蝴蝶般偏偏落下。

在上面,有着几行歪歪扭扭的,早铃兰抄写的小字。

“当我拥有你,无论是在百货公司买领带,还是在厨房收拾一尾鱼,我都觉得幸福。”

...

翌日。

“西园寺你看,这里的樱花开了!”

早铃兰轻快的跑着,冲向前面盛开的樱花、

虽然此时空气中无风,但是还是有零零落落的樱花落下。

她看着樱花,瞬间玩心大起,冲上前去,将一片刚从树上落下的樱花拿住。

用的还是十指和中指的指肚子。

都说樱花落下的速度是三秒钟,比爱情逝去的速度都要快。

“怎么样,我厉害吧?”

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不是说你小时候便能用竹刀将空中的落樱斩断么,你看,现在我徒手也可以做到哦~”

“很厉害...”

西园寺毫不吝啬的夸赞着,脸上洋溢出无比喜悦的微笑。

只是略显僵硬。

有的人压抑了自己大久,像今日这般如此放肆的笑起来,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日本人最喜欢欣赏樱花那种,开到最美满的时候,一同离枝入土的那种场景。

他们认为,人生就该是这样,生如朝露,死如落樱。

明明之前自己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的落樱。

如此的美丽,如此的辉煌,如此的炫目。

任何东西的美都是有限的。

只有在它彻底逝去的那一刻,才会真正的留存在心中,成为永恒的美好。

有的人精心培育花朵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在花朵盛开的那一刻,将花朵撕的粉碎,然后挥洒在大地上,将其作为永恒的艺术。

他西园寺明明一直以来,追求的都是这种境界啊...

为何如今真的实现了的时候,看起来这么苦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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