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叠的褶皱像海浪围困着自己,呼啸的再耳边叫唤着,让我回去,重视生命...
“回去吧,艾丹,你还有女儿没抚养长大,她现在才九岁不是吗?”
可人不能不懂得感恩啊,格琳娜小姐如果死在这里,那我一辈子都不会睡个安稳觉啊!艾丹大板牙颤抖着,发出咔咔声音。
“格琳娜她真的是好人吗?艾丹,你怎么就这么蠢呢?她的那点分享给你的余蕴真的值得你为她付出生命吗?”
艾丹停在原地,怀里抱着那枚土质的“炸弹”,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
可...可是,就算不是为了格琳娜小姐,但我们鼠奴被猫人、犬人这些家伙欺压了数百年的历史,这些难道不值得我而战吗?我,我也想成为斯巴达克鼠那样的英雄啊!
“斯巴达克鼠拥有着绝伦的力量,他有着巨人般宽阔的臂膀,有着鹰一样的远视,你,艾丹,你只有一个残破的家啊,你的荣誉在你成为奴隶时已经散去,你的人权在你出生起的那天就被剥夺,你的勇气在你的妻子被士兵掳走的那天就被轰散,你只剩下对女儿的爱啊。”
“艾丹,你只有这一条生命了,一定要珍惜啊。”
想到这,艾丹垂下脑袋,方才那股因为紧张而导致的晕眩骤然消逝,腿脚不再软弱,懦弱者的心里已经是下定了主意。
于是他转身向后走去,要离那第三包厢的门远些,离自己的死路远些。
···
没能表演烟花,但早就拜托让汉克准备的晚餐,大家伙准备着收尾工作。
娜蒂看着周围的布置,心中疲惫也是逐渐满布全身,她今天忙活的太多,斗心气力都损耗不少,加上自己那本就偏弱的身体,一时居然感觉自己有些晕厥。
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油然而生的骄傲,自己靠着那点不成器的知识居然真的能在这个世界混上一丝名头的傲然。
但周围会场上密密麻麻,逐渐形成一道圆一般的声音吸引住大家的注意。
“怎么回事?是你要准备什么节目吗?”
一旁汉克听着这声音感觉十分不对,军伍出身的他对这些一直有着非常灵敏的嗅觉,他能感受到在这么密密麻麻的脚步中藏匿的怪异,甚至是杀机。
娜蒂峨眉一皱,吊梢眼疑惑的望向周围人,但排除所有人选后,都无法确定这脚步声来源的原因。
“我没有叫什么人过来表演啊?”
嘶——
会所的一处角落,突然打开一处缝隙,一道绿色的烟雾从里传出,逐渐浓稠的雾气从地缝中渗出时,带着翡翠般诡艳的流光。
起初有人弯腰查看砖缝里闪烁的微光,下一秒他的尖叫声便撕裂了还喧闹的大厅——那些液态的光斑正顺着他的指尖向上攀爬,所过之处血肉如蜡烛般融化,露出森森白骨!
“怎么回事!大家快出去!”
“可恶啊!是萨满禁术里的翡翠雾!有人想用专门的毒物配合风属性法术要来毒死我们!”在场的人少不了身经百战的战士,认出了这是一种冷门的技术“翡翠雾”,喊叫的提醒众人。
意识到再不快些离开就会被毒雾杀死的众人迅速朝着门口冲去。
一个贵妇距离死者较近的贵妇已经被那森森白骨吓的失态,连宽大的裙子都没提起就疯着叫喊着向门口跑去。
铿!
一柄似斧似镐的重型长戟从门口横生出来,将这妇人迎面劈来,血雨腥风只在刹那之间与众人眼前爆开,那享福半生的可怜贵妇的脑袋就这么化作齑粉,身体还随着肌肉记忆不自然的向前跑动几步才迅速垮塌。
“杀人了!”
事发实在突然,连老道的汉克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而门口此时走出一道魁梧的身影,浑身盔甲烁金闪闪,手中巨戟怪异,但还是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怎么库夏王室近卫军的百夫长也来了?”
说话之人正是娜蒂试验刺雷时的志愿者,他走南闯北如此多年,认识这些个强者也实在是正常的事,但如今库夏的强者敢在这满是赛塔利昂贵胄的大庭广众之下,又是毒雾,又是强敌在前赶尽杀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你打算在这里挑起战争吗?库夏三王子,泽林!”
“你不用喊了,三王子方才一直布置的传送法阵很快就要生效,不过我在这里,只是给各位两个选择。”
“哦?说说。”
“这种毒雾只会对磐石以下的人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而磐石级别以上的强者则不会有一点事,而针对这些强者,我们库夏向来仁慈。至于其他不是赛塔利昂的过客,请便。”
说罢,几个异国来客便急匆匆的从百夫长身旁走去,其中几个妄图混进去的赛塔利昂人被百夫长旁边的王子侍卫拦下,一刀一剑中了结性命。
但位于第二包厢内的列别杰夫二人,却并无什么反应。
“是跪下还是如何?”
“你这样的战士,鞠个躬也是可以的。”
老战士有着自己的骄傲,已经从手中取出伴随自己一生的长剑,轻轻爱抚,口中叹息着。
看来没法回去了,希望到时候打仗了,家里人能离边境远些。
随后,他走向娜蒂,从她身后取出一根刺雷,朝着门口百夫长走去。
像他这样传统的赛塔利昂人向来1如此,宁可血战,也不会虚以为蛇!
与此同时,第三包厢外突然传来奇异的声响!炫目的灯火让时空在一时间内凝固,那些火星在空中飞舞、旋转、碰撞,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天花板和墙壁上来回炸响,如同划破这紧张氛围的一把利刃。
众人顺着方向看去,一只瘦弱的身躯抱着烟花直接向包厢内冲撞而去!
要说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破坏掉准备许久的传送法阵,但此时绽放的烟火着实打乱了里面准备十之八九的术士!
泽林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只今早见过的鼠人突然出现,飞溅的烟火冲散了地上排列好的传送法阵,强行让这个准备逃掉的王子大人,直面接下来的一切状况!
艾丹并非不怕死,相反,他撕扯着嗓子大吼着,希望这样能掩盖下那份怯懦。
但因为就是只剩下这唯一的性命,他才要更加的珍惜,更加的珍惜自己每一个举动,而他的心回应了自己。
艾丹,你要去做对的事,所以他远离那扇死门并非为了逃避,而是为了助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