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肖岭一遍又一遍捶打着床板,扑簌簌的灰尘不断朝着赵嘉贤的床铺飘落。
“可恶!”
洪肖岭一把抓起枕头摔在身下,对着凉枕拳打脚踢。力道之大动作之狠看得寝室内众人面面相觑不敢靠近。
洪肖岭终于打得累了,咣当一下躺倒在床上,望着发霉的天花板出神。
“张哥,洪肖岭他这是疯了?”陈宇飞端着热水瓶,小心翼翼观察着床上木乃伊一般躺着的人。
“没事,当初我被初恋甩了的时候也是这个逼样。你不知道,那是我初中的事情,被甩之后的我半夜翻出宿舍去操场跑圈,跑完了就嗷嗷哭,第二天大家都以为学校里有狼来了。”
“张哥情感经历真是丰富。那洪肖岭这是失恋了?他也没谈恋爱啊。”
“网恋?”张子豪陈宇飞赵嘉贤三人都露出十分不解的神色,“可他连手机都没有。”
赵嘉贤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洪肖岭的霉头,只好晃动着有些肥胖的身躯,悄悄将落满灰的被子从床上取走。
洪肖岭脑子里仿佛出现一大群手拿死神镰刀的披风头罩黑袍人大喊着“烧死异端!”
洪肖岭和秋铃一人坐在床头,一人坐在床尾。
秋铃刚刚那套淡青色衣裳丢在一旁的白玉石板上,她此时换了一身干净的素锦紧身袍服,双手托着脸颊圆润的肉,时不时揪自己一下。
洪肖岭则别过脸去,没有和秋铃有任何目光接触。
“这就是所谓的x前淫如魔,x后圣如佛吧。”半响,秋铃才干巴巴地说。
“我做了很···很不对的事情。”洪肖岭抓着手臂金色腕带,年轻的脸上还残留着汗水。“我要向你道歉。”
“道个屁的歉,我们都上头了。”秋铃两只手掌将脸蛋捂得很紧,她感觉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你觉得刚刚算是那个了吗?”
“那个?哦,我。我不知道。”洪肖岭大脑一片空白,能说什么呢,这时候什么道歉的话语显得苍白而空洞,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她先干的,他也干了,然后大家都陷进去了。
“你说我们到底会不会一发入魂,那种事情千万不要。我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秋铃摸着小腹,心有余悸地说。
“应该是不会的。我是规则之力具现,就算你的身体是常人,但我不是啊,有生殖隔离。”
秋铃嘴角略微上翘,最终还是勉强露出笑容,“这时候想起生物老师教的知识是不是有点晚。”
“林晓声都要借我生物作业抄呢。别的不多说,生物我还是学的可以的。”洪肖岭还未说完,就被秋铃一肘打在肋骨上,少女粉拳如同雨点落下,“欸,你干嘛?”
“我还想问你呢,你提她干嘛?”秋铃面红耳赤,拳头悬在洪肖岭脸上,凌乱的黑发扎得洪肖岭脸颊很痒。
“是你先提出生物老师啥的,我接个话茬,怎么你还急了?”
秋铃顿时泄了气,一头栽倒在大床上,把头蒙进被子里闷闷地说,“我没急···洪肖岭,你说实话,你觉得林晓声和秋铃哪一个更好看。”
“谁更好看?我还用得着说?你自己不很清楚吗。”
“我想听洪肖岭亲口说出来。”秋铃依旧把脑袋闷在被子里。
“败给你了···秋铃更好看,无论是身高颜值还是实力,都是秋铃更好。”洪肖岭摸着下巴,在脑海里努力对比起自己的同桌和身旁另一个自己。“不过···”
“不过和林晓声比起来我像个疯疯癫癫的傻子。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林晓声确实很聪明又很用功,努力的人努力的时候很美,难道你不觉得吗?”洪肖岭这一番话在平静的水潭上泛起一阵涟漪。
“可是我都穿越了,我不想再想现实世界里的什么糟心事。为什么你现在这么冷静?一点都不好玩。虽然之前你一直在和我对骂,但是我觉得那时候你好有趣像是小孩子,连带着我也变得超级活泼。现在你除了被老二支配的时候像洪肖岭,怎么越来越像林晓声了。”
“因为我很冷静。当然是被动的冷静。我其实不想的。”洪肖岭继续抓挠起手腕的金色带子,“林晓声那种目标明确心思缜密一直没有放松过的样子,洪肖岭不可能做得到。”
“那做不到就做不到喽,做自己就好了。”秋铃从被子里钻出来,冲着洪肖岭眨巴大眼睛,“安心在东极宗修炼,成为比魏圳还厉害的超级大佬,不是也很好吗?”
“可是我没法修炼啊。我是规则之力,一团规则怎么修炼?”
秋铃毫不在意,她左手疯狂吸纳起屋内的灵气,形成一个漩涡,“魏圳都说他比不过我,我以后肯定比他强,到时候我罩着你。我可是东极宗的二师姐。”
“洪肖岭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魏圳对你我的态度实在让我怀疑,虽然他加强封印客观上确实对我有利,但我总觉得事情绝不只是这样就完了。”
“你又开始疑神疑鬼了。没必要天天想着别人没干过的事情吧。”在关于魏圳的话题上,秋铃还是抱着她的一贯态度。
洪肖岭没有说话。
和被剥离规则之力的秋铃不同,洪肖岭此时是纯粹的规则化身,他能感知到的一切远比没有灵根只能吸纳灵气的秋铃要广阔深入得多。手腕这条腕带上魏圳看似用的是普通封印术式,实际夹杂着一些规则之力无法解析的成分,和当时魏圳破开界限的黑色物质很是接近。
那黑色死寂虚无破开一切的性质,让组成洪肖岭的规则之力都感到本能的恐惧。若是魏圳打算用那个东西对付自己,洪肖岭没有任何反抗的把握。不过他暂时没有全力施展的想法,只是略微用了一点用于压制过于活跃的规则之力。自己还是要早做打算。
“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我感知不到了。”
秋铃半眯着眼凑到洪肖岭身旁,贴着洪肖岭耳畔疑惑地说,“之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闹够了没有!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当我不存在是吧!
“啊,我差点忘了本体还在学校里上学。那我们刚刚岂不是···”秋铃迟钝的反应过来,但她适应能力非常强,很快就找到了一套说辞,“没事,本体就一个人,实在忍不住让下铺老赵把手机借给他就行,老赵那个家伙存了不少精品本子和视频,够他发泄的了。”
“你不觉得这种语气对本体来说太过残忍?他还只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