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终是再也压抑不住内心那股疯狂的情绪,仰头纵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悠悠回荡,仿若鬼泣,显得格外诡异阴森。
林子秀惊恐地看着眼前骤然狂笑的周煜,娇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她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床的角落里蜷缩而去,仿佛这般便能躲开周煜那如魔般的掌控。那笑声恰似一把把尖锐的利刃,无情地割破她内心仅存的一丝安全感,令她的恐惧如汹涌潮水般肆意蔓延。
她眼睁睁地看着周煜一边狂笑,一边顺势将手中盛放水银的容器狠狠掷出。容器重重地撞到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里面的银白色液体溅射而出,在地上四处流淌,于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寒光。 容器砸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其中的银白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滩诡异的银色光斑。那溅射的水银,恰似周煜此刻疯狂内心的具象化,肆意妄为且危险至极。
周煜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突然安静地看着林子秀,眼神中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专注,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打量一个即将被他吞噬的猎物。
此刻的林子秀,瑟缩在床榻的角落,凌乱的发丝肆意散落在脸颊两旁,因方才奋力挣扎,衣衫也变得凌乱不堪,白皙的脚踝若隐若现。脚踝上的铃铛在微弱光线中闪烁着森冷的光泽,与她那惊慌失措的神情相互映衬,竟让周煜心底涌起一种别样的情愫。在他那扭曲的认知里,这般模样的林子秀,别具一番独特的韵味。
突然,周煜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旋即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房间里那古旧的妆台走去。他来到妆台前,双手在妆台侧面来回摸索,动作极为细致,似乎在探寻着什么隐匿的机关。
林子秀满心狐疑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全然不知他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心中的不安如同汹涌的潮水,愈发强烈。须臾,只听得 “咔嚓” 一声脆响,那妆台竟缓缓翻转过来。
林子秀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只见一个藏于妆台之后的红木箱子展露在眼前。这箱子外观古朴典雅,上面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笼罩下,散发着神秘莫测的气息。 周煜缓缓蹲下身子,抬手打开箱子,在其中仔细翻找起来。他的动作看似不紧不慢,可眼神中却透露出按捺不住的急切,仿佛在寻觅一件价值连城、无比珍贵的宝物。
终于,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雕花檀木盒和几张宣纸。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些东西,仿佛它们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接着,周煜来到房间里的画案前,将宣纸缓缓铺开,动作轻柔而又专注。铺好后,他拿起镇纸,仔细地压好宣纸的四角,确保纸张平整。
随后,他打开雕花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只上等羊毫笔。他将羊毫笔在清水中轻轻润笔,动作娴熟而又优雅,接着蘸取浓墨,在砚台中细细研磨。
墨汁在砚台中晕染散开,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墨香,这清新墨香与房间里原本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增添了几分诡异之感。准备就绪后,周煜抬眸看向林子秀,那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与痴迷,仿佛此刻林子秀便是他眼中的全世界,是他笔下唯一的描摹对象。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在脑海中精心勾勒着什么画面,随后,他手腕轻转,提起笔,开始在宣纸上挥毫泼墨。他的笔触灵动多变,时而轻盈飘逸,如柳絮随风;时而刚劲有力,似苍松挺拔。笔锋在宣纸上快速游走,不过片刻,一个女子的轮廓渐渐在纸上浮现。那女子身形与林子秀极为相似,举手投足间,仿佛带着林子秀的神韵,一颦一笑,皆被他刻画得入木三分 。
作画之时,周煜还不时抬眸望向林子秀,眼神之中满是痴迷与陶醉,仿佛他笔下绘就的并非一幅寻常画作,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时光悠悠,在周煜的专注创作中缓缓流逝,日头渐渐西斜,余晖透过窗棂洒入屋内,将整个房间染上一层橙红之色,宛如梦境。终于,周煜搁下手中笔,望着自己的画作,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他的脸上洋溢着强烈的成就感,好似完成了一件惊世杰作。此刻,画作上的女子栩栩如生,宛如即将破纸而出,只是那双眼之处尚留空白,美中不足。周煜凝视着画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食指。
殷红的鲜血从指尖涌出,滴滴落在画纸上。他用染血的指尖,轻轻为画中人物的眼眸上色。鲜血在纸面晕染开来,渐渐形成一双透着诡异气息的眼眸。
周煜将作完的画轻轻放置在床头,目光始终未曾从画上移开,仿佛那画中之人有着勾魂摄魄的魔力。他的手指仍在滴血,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一滴滴落下,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渍,与房间里溅射的水银相互交织,构成一幅诡异而可怖的画面。此时的他,脸上挂着近乎痴狂的笑容,那笑容之中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
言罢,他仿若陷入某种执念,再次将手指凑近唇边,用力咬下,更多的鲜血涌出。他迅速将血涂抹在画上,为画中人物的眼眸上色。
他的动作专注且疯狂,鲜血在画纸上迅速晕染,很快勾勒出一双妖异的血色眼眸。这双眼睛仿若拥有生命,在昏暗的光线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直勾勾地凝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那幅有着血色眼眸的画像,就那般正悬于床头。画中人身着与林子秀相似的衣衫,身姿婀娜,她脚踝上的金铃脚链与林子秀此刻所戴的,分毫不差。在夕阳的映照下,画中脚链上的铃铛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与林子秀脚踝上的铃铛相互呼应,仿佛在低声诉说着某种隐秘的、不为人知的联系,令人毛骨悚然。
周煜恰似着魔一般,猛地转身,向着蜷缩在床角的林子秀大步走去。他眼神中透着令人胆寒的执着,每一步都迈得坚定且沉重。行至林子秀身旁,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抓住林子秀的脚踝,那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扣住她,令林子秀丝毫无法挣脱。
林子秀惊恐地尖叫起来,拼命地挣扎着,双手用力地捶打着周煜的手臂,试图让他松开。“周煜,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煜不语,他拖着林子秀,让她在地上艰难地挪动。林子秀的衣衫被地面磨得更加凌乱,她的手掌也在挣扎中被地面擦伤,渗出丝丝鲜血,但周煜对此视而不见。他将林子秀拖到画像前头,然后猛地捏住林子秀的脸颊,迫使她抬起头看向自己所作的画。林子秀的脸颊被捏得生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想要扭过头去,却被周煜死死地控制住。
“秀儿,你瞧这幅画,是何等绝美啊。”周煜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在哄着心爱的人,可那话语中却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林子秀的脸颊,眼神在林子秀和画像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对比着什么。
“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痛是我的,连呼吸...“周煜的声音愈发低沉,透着无尽的占有欲。他忽然伸出手,掐住林子秀的咽喉,林子秀只觉呼吸一滞,眼前渐渐发黑。就在她濒临窒息的那一刻,周煜却又贴近她,渡来一口气,“也是我的。”
此时的房间里,阳光渐渐变得黯淡,随着日头西斜,房间被阴影逐渐笼罩。那幅悬在床头的画像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画中人物的血色眼眸仿佛在黑暗中闪烁着更加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