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我说我可以的...”早铃兰的视线从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货架上移开。
“行吧,真是非常谢谢你,西园寺先生”
见西园寺执意要给自己一条龙服务,早铃兰会心一笑,虽然嘟着嘴,却还是给了西园寺道谢。
她坐到了靠窗的位置,撑着脑袋,窗台静静的看着窗外。
她的睫毛狭长,倒映在窗户上,眼睛一眨一眨的。
因为晚上的缘故,窗外除了站牌和无聊的霓虹灯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新干线开动没一会,她的眼皮就不断的跳动,神情越来越迷茫,没一会就沉沉的睡去了。
西园寺目光淡然,也没有玩手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守护着她甜美的梦境。
列车过了一站又一站...穿过积雪有一层楼那么高的青森,很快就要达到北海道。
这个可以被称为“雪国”的地方。
穿过青森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大地赫然一片莹白,火车在札幌站停了下来。
因为处于极北之地,北海道其它地方并没有新干线...坐火车的话甚至都没有特急。
还需要转乘,才能达到钏路。
“起床了。”西园寺轻声叫着,顺便用手指掠去早铃兰嘴角溢出的口水。
撑着面庞睡觉的话,很容易流口水。
他将带有晶莹的水渍的手指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嗯,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
西园寺愿意称之为没有糯米的口嚼酒。
“嗯?这么快吗?”
早铃兰睁开惺忪睡眼,整个人还处于一个迷迷糊糊的状态。
明明脑袋没有和床接触,她的头发却意外的凌乱了起来,俗称炸毛了。
看起来炸毛buff是一种剧情buff,只要陷入沉睡,就会获得这个debuff。
可爱咧。
见到如此凌乱的发型,西园寺感觉手痒难耐,他的手忍不住的搭上了早铃兰的脑袋。
轻轻的下滑,一把捋顺~
这样看的顺眼多了。
“啪啪啪”早铃兰一把拍掉了西园寺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上西园寺的头,在他灵活柔软的手指的催下之下。
西园寺获得了一个鸟窝头。
真的是鸟窝,中间是凹下去,两边头发凸出来,
“咦?你的脑袋怎么凹凹的。”
少女歪着脑袋,眼神的纯真的看着他。
西园寺不语,只是一味的盯着鸟窝发型,将行李取下,一声不吭的走了。
又经过了漫长的颠簸,火车转出租车,西园寺拿着高达一万五日元的出租收费单,在一栋日本传统小合掌屋前停下。
这就是他的“家”了。
算是家么..大抵是算的。
他用公主抱的姿势将早铃兰抱起,进入了屋内。
“明明已经半年没有来这里了...怎么还是这么干净?”
屋内好像被其它人打扫过,桌椅上一尘不染,床上铺着引有小熊图案的丝绒床单。
不过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将少女轻轻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西园寺走上阁楼,从中拿出他的秘密武器来。
清晨,北海道的雪地如此洁白,阳光打在上面宛如仙境,升腾道道蒸汽。
“哈!”男人挥动着手中的木制太刀,他的速度极快,太刀在空中砍出声声音爆,锐利破音回荡在这雪地,震慑心神。
在他小的时候,他曾无数次的站在电视前面,注视着电视里武士们挥舞着刀剑奋力搏斗的模样。
武士那样奋不顾身的精神,一往无前的勇气,这样的道义,可以让刚出生的婴儿都提着刀上战场杀敌。
那样为了大义,即使毫无利益也要锄强扶弱的精神,让西园寺第一眼见到便深深的着迷。
在很久很久以前,西园寺也这样手持木刀,在庭院之中不断的挥舞着,幻想曾为宫本武藏那样的刀客。
“不可背离世间之道,不可贪图享乐,凡事不可有依赖之心....”那时,他深深的收到斯多葛主义和武士道的影响。
少年终其一生,都在追求一种结局,那便是,是无人收尸,身怀大义的死去。
只是不知何时,那个追求大义,一往无前的少年,变成了如今甘愿躺污泥之中,只能窥见小小一片风景的井底之蛙呢?
“哈!别分心啊,看剑看剑!”
早铃兰清喝一声,从树林之中冲出,提着木剑狠狠的劈向了西园寺,西园寺只能连忙提刀相对。
少女的力气出奇的打,刚才陷入深深回忆之中,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西园寺哪是她的对手?
他的刀被早铃兰“哐”的一声打掉,虎口震得生疼,他刚要弯腰去捡,可是脖颈处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只能苦笑一声,慢慢举起了双手。
“哈哈哈!你输了。”
在来列车上的时候,西园寺和她闲聊之中,无意见聊到他对太刀的使用炉火纯青。
而早铃兰闻言,则是出言不逊的说,自己的刀也未尝不利。
回到现在。
早铃兰以一种上位者的姿势看着他,桀骜不驯的笑着,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杂鱼杂鱼,还说什么从小开始练剑,怎么这么不经打?连手中刀都拿不稳?还说成为刀客,真是杂鱼~”
“明明都没有要开始比试,我还在练刀,你就这样自顾自的冲过来,实在是胜之不武了些。”
“比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宫本武藏被封为剑圣的那一站,甚至让小次郎等了那么久手都僵了才搞偷袭的,难道说宫本武藏的比我更没有武德么? ”
看来,我作为一个刀客,还是没有学到宫本大人的精髓啊。
他目光看向地上的木刀,因为刚才的战斗,木刀的刀身之上已经被早铃兰打出了裂纹,看来是不能再用了。
“我认输。”西园寺无奈的苦笑着,走向此时正得意的挺起贫瘠胸脯的少女,他单膝跪地,将带着裂痕的木刀奉上,振振有词道“您既然已经打败了我,那我这条烂命便由您来处置了。”
“欸?不是吧大兄弟,你还真来这一套啊?明明说好只是练剑的。”
她拉住了西园寺的手,身子后倾,整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比自己高两个脑袋的西园寺拿起。
“这是什么规矩?你说的武士道么?都什么年代了,快起来,现在早就不是那江户时代的旧社会了,现在的日本是人民当家做主!”
她刚刚醒来,就看到窗外的西园寺正在挥刀斩落叶,便想起在火车上的闲聊。
翻了半天之后,她终于在阁楼找到另一把竹刀,然后直接偷袭!
武德道义这种东西,问就是没有。
而且敌人和你打的时候,他又不会尊重道义,还遵守这种落后的东西,可是有够逊的。
“嘿嘿~既然今天的他这么低沉,看在他请我出来玩的份上,好好奖励一下他?”
早铃兰怀着不好的小心思,抢夺在西园寺的前一步,进入了回到了房间。
....
西园寺家里的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毛绒地毯,即使是脱光衣服躺倒上面,也不会觉得寒冷。
早铃兰粉雕玉琢的小脚踩在羊绒毛毯上,一股柔软细小的瘙痒挠得她春心荡漾。
光脚好还是袜子好?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