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精致却寡淡的西式餐点，摆放在粉色的餐盘里，毫无食欲。
沐曦沉默地吃完，味同嚼蜡。
每天的润喉糖如期而至，甜腻的香味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成分，她知道那是椿药，夜阑乐此不疲地欣赏着药物在她身上产生的反应。
推开练歌房厚重的隔音门，如同踏入另一个世界。
外界的粉色泡泡瞬间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专业、冷硬的音乐氛围。
巨大的空间空旷而寂静，只有施坦威钢琴反射着彩绘玻璃窗的光芒，散发出冰冷的光泽。
乐器们静静地陈列在四周，仿佛等待检阅的士兵。
翎月已经等在那里，依旧是一身紫色旗袍，身姿挺拔如松。
听到开门声，她转过身，目光清冷地扫过沐曦，如同扫描仪一般，不带一丝情感。
“今天开始选乐器。”
翎月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盘，清脆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下个月宴会表演，你需要精通至少一种乐器。感兴趣是最好的老师，选你喜欢的。”
沐曦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那架黑色的施坦威三角钢琴上。
钢琴是乐器之王，也是最能展现技巧和情感的乐器。
前世的她，也曾梦想过在舞台上演奏钢琴，可惜命运弄人。
“钢琴。”沐曦走到钢琴前，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琴键，仿佛触摸到一丝久违的梦想。
翎月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钢琴？难度不低，你确定？”
“确定。”沐曦抬起头，眼神平静。
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变强，哪怕只是学习一门乐器。
翎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到钢琴旁，示意沐曦坐下。
“先试试音阶。”
沐曦深吸一口气，纤细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开始弹奏最基础的C大调音阶。
琴声在空旷的练歌房里回荡，略显生涩，却也带着一丝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
翎月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如同雕塑一般。
但沐曦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变得专注起来，仿佛在审视一件精密的仪器。
一遍音阶弹完，翎月示意沐曦停下。
“再来一遍，注意指法和节奏。”
沐曦依言重复，这一次明显流畅了许多，节奏也更加稳定。
她前世虽然没有系统学过钢琴，但音乐天赋却是不错的，加上灵魂的成熟度和理解力，学习起来自然比一般人更快。
接下来的时间，翎月开始指导沐曦一些基础的指法和乐理知识，沐曦学得很快，几乎一点就透。
翎月眼中的意外之色越来越浓，看向沐曦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探究。
直到中午休息时间，翎月都没有停止观察沐曦。
她看着沐曦灵活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流畅地弹奏出一首简单的练习曲，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个被夜阑当做宠物养着的小女孩，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学习天赋？
难道之前的柔弱和无助都是伪装？
“休息一下吧。”翎月突然开口，打破了练歌房的寂静。
沐曦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翎月，眼神清澈而平静。“谢谢老师。”
翎月走到沐曦面前，紫色的旗袍在她走动间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你的进步很快，超出我的预期。”
“是老师教得好。”沐曦微微一笑，笑容甜美而无害，仿佛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翎月定定地看着沐曦，想要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这个女孩，就像一个谜，越是观察，越是让人捉摸不透。
“下午继续练习，我希望在宴会之前，你能演奏一首完整的曲子。”
翎月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练歌房，留下沐曦一个人对着钢琴，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正午时分，女仆适时出现，打破了练歌房的琴声。
“沐曦小姐，午餐时间到了，请移步休息室。”
沐曦放下指尖，琴音戛然而止。
指尖有些发麻，手心也微微沁出汗珠。
她起身，跟在女仆身后离开练歌房。
休息室就在隔壁，推开门，奢华气息扑面而来。
超大的欧式床占据了房间中央，白色床单平整得一丝不苟。
水晶灯投下柔和光芒，照亮真皮沙发和红木书柜。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白玫瑰香气，与练歌房的空旷冷清截然不同，这里更像一个精心布置的牢笼，精致而舒适。
夜阑已经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着，黑色紧身皮衣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
她抬眸，丹凤眼扫过沐曦，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过来，小猫。”
沐曦走到夜阑身边，乖巧地坐下。
她注意到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餐点，都是她喜欢的口味，但此刻却没什么胃口。
夜阑拿起一块小蛋糕，递到沐曦嘴边。
“练了一上午，饿了吧？张嘴。”
沐曦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口含住蛋糕。
奶油的甜腻在口中蔓延开来，却压不下心头一丝苦涩。
夜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指尖轻轻擦过她沾了奶油的嘴角。
“真像一只小仓鼠。”
沐曦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夜阑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感，她又拿起一块三明治，送到沐曦嘴边，这次却没有直接喂，而是停在半空中，带着一丝戏谑。
“叫主人。”
沐曦睫毛颤了颤，最终还是轻声唤道：“主人。”
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夜阑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将三明治喂给她，动作温柔，眼神却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
“真乖。”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暧昧起来，“下午想继续练琴，还是……做点别的事情？”
沐曦心头一紧，抬眼看向夜阑，却只看到她眼底的戏谑和玩味。
她知道夜阑所谓的“别的事情”是什么，无非是那些让她屈辱的调教。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语气平静地说：“我想继续练琴。”
夜阑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
“也好，宴会表演很重要，我的小猫可不能让我丢脸。”她说着，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沐曦的脸颊，带着一丝冰冷的温度，“不过，休息时间也不能浪费。”
夜阑突然倾身靠近沐曦，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而蛊惑：“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