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实验成功的概率有多少?”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不过这里一共有五个这样的小崽子--起码能有一个是成功的吧?”
“好了,话不多说--这是第五个了。”
......
我听着两个陌生人的交谈,同时感到越来越不安。
因为,他们说的“第五个”...就是我啊。
我已经不知道参与了多少次这样的实验了。
脖子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在意我。
就连那些自称“监护人”的科学家们,也同样无视我的情感,一次又一次地向我的身体里注射那些冰冷的液体。
当这种实验结束后,他们就像抛弃野狗一样,把我丢在那里,让我一个人痛苦挣扎着。
而这一次,和往常一样。
他们按住拼命挣扎的我,强行把注射器扎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的身体越来越热,头脑像要爆炸了一样难受。
随后,我感觉我的意识正在一点点离开我的身体。
“没一个成功的,又要被上面训话了。”
“我说,这个已经要没气了啊,怎么处理?”
“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得了,晦气。”
--这是我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几句话。
......
好冷。
几滴雨水滴在我的脸上。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山崖底部。
万幸的是,尽管他们把我扔在了这里,但是我身上依旧有穿着简单的衣服,可以暂时抵御一下寒冷。
“咕噜。”
我已经很饿了。
在研究所里,每天吃的只是一些剩菜剩饭。
但即使这样,我也很满足了。
至少比没饭吃要好。
我在茂密又繁杂的丛林中摸索着,想要找一些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
很快,我发现了一片浆果丛。
不知道野外的东西可不可以随便吃...但是我已经变成这样了,总比饿死要好吧。
浆果丛上面,遍布着尖锐的枝叶。如果就这样把手伸进去,一定会受伤。
但是在死亡的恐惧面前,这都不值一提了。
就在我伸出手,想要摘下来一些浆果的时候---
我的目光,和另一个生物对上了。
那是一只郊狼,体型比我大了几倍不止。而且从它那凶狠的目光来看,它已经饿了很久了。
而且毫无疑问,它的目标就是我。
一阵怪物一般的威压向我逼近。
我知道我必须要逃跑,但是可怕的压力让我做不出任何动作。
“...啊啊,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去死,也不是不能接受呢。”
那一瞬间,我甚至都产生了这种想法。
就在郊狼的血盆大口离我只有几厘米距离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同时,我却感受到了身体里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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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郊狼扑了个空。
而且由于不懂得控制力量,它就这样一头撞死在了我身后的岩石上。
“这是...怎么回事?”
我依旧很害怕,但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不见了?”
我以为是我的手被咬掉了,但并不是这样。
我发现我整个人都不见了。
不,与其说是不见,不如说是...隐身了。
我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些人给我做的实验并没有失败,只是由于我的体质存在问题,那些注入我体内的蓝源粒子并没有立刻见效。
“既然这样的话...”
我尝试集中精神,将蓝源粒子再次聚集在一起---
很快,我的隐身就解除了。
但我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因为...有比浆果更好吃的东西了。”
我从浆果丛上挑选了一块锋利的树枝,开始慢慢地将郊狼的尸体分成小块。
在饱餐了一顿之后,我继续向着丛林深处探索着。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抹光亮。
我拨开那些碍事的树叶,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
当时是十二月份,天气很冷,尽管我身上的衣物并不算单薄,但刺骨的寒风还是吹得我直打冷战。
我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上,发现了一块大镜子。
我看着自己的脸,再对比着其他路过行人的脸。
“...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尽管这条街道,到晚上了都在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但是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能够容纳我的只有脏乱的小巷子。
我就在那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起来后,我找到了一家餐厅。
尽管我身上没有钱,但我还是想通过乞讨来获得一些食物。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在我路过一名顾客的位置时,他突然焦急地拿起手机,然后向门外走去,似乎是很着急和谁联系。
而这个时候,他点的食物还一口都没有动过。
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我开启了隐身能力,将桌上的食物全部“带走了。”
...可能用“偷走了”会恰当一些吧。
然后,我就躲到了没人看见的小巷子里,大口大口地吃着热气腾腾而又美味的食物。
这是我吃过最满足的一顿午餐。
也是令我最有罪恶感的一顿午餐。
但我如果不这么做,就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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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个小偷,站住!”
我一边拿着刚出炉的面包,一边玩命地狂奔着。
很快,那个面包房的胖大叔就累的动不了了。
“哈啊...你这个...小偷...下次...不会让你...跑了...”
“有什么梦话,等着能跑得过我再说吧!”
我对他留下了一句挑衅的话,随后便躲回了那个熟悉的小巷子。
“嗯唔...今天的面包...感觉火候把控的不太好啊...啊呜...”
搭配上在路边捡到的没人要的饮料,我又享受了一顿完美无瑕的午餐。
这样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
尽管前几次做这种事的时候,罪恶感都很重。
但是为了活着,我迫不得已。
这隐身的能力,真好用。
“...我还要谢谢那群窝在研究室的蠢货呢。”
吃完了面包,我随意地在大街上闲逛着。
我不怕被任何人认出我是个小偷,毕竟我能快速地隐身,还没见到过能抓住我的人呢。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盯上了前面正在打电话的路人。
“如果有钱的话...应该就可以休息几天了,不用再劳神使用能力了。”
我隐去自己的身形,轻松地拿走了那个人的钱包。
就在我想要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我的手被什么人抓住了。
那是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我的手就这么被他捏的咔咔作响。
“啊啊,好痛!”
最重要的是,他能看见我。
我不得已解除了隐身。
“我说蠢大叔,你是谁啊?能不能松开我的手,很疼诶。”
“把你手上拿的东西还给人家,我就放手。”
“...多管闲事。”
我尝试着挣脱他的手,然而他是个健壮的成年男子,我一个女生的力量根本没有作用。
见我不安分,他捏着我的手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啊啊啊啊啊啊---呜,呜...我还...”
我疼得已经哭出来了,他才肯松开我的手。
我不想要逃跑,他能在我隐身的时候看见我,而且力量悬殊太大。
我悄悄地把钱包放回到那个路人的口袋。
“啊呀呀,居然把小女生欺负哭了,这可不是我的作风啊~不过,对小偷还是不能心慈手软啊。”
“所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只是个小警察而已。”
“你能在我隐身的时候看见我?”
“并不能。”
说到这里,他挠了挠头。
“我只是大概能感知到你在哪个位置而已,没想到随手一抓,就抓到你的手腕了呢,哈哈哈~”
这个说话随意的男人,却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哎呀,其实我有个儿子,他和你年龄也差不多,而且比你更爱惹是生非呢,哈哈。”
虽然他的话语充满了贬义,但是他脸上却是一副自豪的表情。
突然,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其实,我是一个协会的会长,我的儿子就是这个协会的一员。”
“协会?”
“借一步说话。”
他又抓起了我的手,把我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我说,大叔。”
“怎么了?”
“把我拉到这种阴暗的地方,该不会是想做什么下流的事情吧?”
“我可是很正直的。”
随后他告诉我,这个协会由蓝源能力者们一手打造,是很隐秘的协会,目的也很纯粹--用能力造福世人。
“所以,大叔是什么意思?”
听到我这句话,大叔清了清嗓子。
“我们的协会,需要你这种人。”
原本,我想拒绝他的拉拢。
但我想起了我的同伴们。那些被囚禁在黑暗的研究所里的同伴。
我也想保护他们。
“...大叔,我答应你。”
“真爽快!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我对他讲述了我的往事,他听完后也是一脸震惊。
“可是,就算是人造人,没有名字也不行啊。”
“...名字,那么重要吗?”
“你别看我是个奇怪的大叔,其实我起名字有一手的!”
他开始从上到下打量起我来,并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沉默了许久,随后突然开口。
“你就叫‘白原未咲’了!”
“...‘白原未咲’吗...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蠢名字的?”
“怎么能说是蠢名字呢,这可是你的名字啊。”
“...我可没有承认。”
我嘴上说着这个名字很蠢。
......
但其实,这个名字,我意外地喜欢。
“白原未咲...白原未咲...”
......
“白原未咲吗...”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