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
“谢陛下!”
群臣们这才抬起头来,而他们这时才发现今天在陛下的龙椅旁边还坐着一个人,那人发色雪白,眼睛灰色而明亮。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是齐国的公主,绝大多数大臣们皆是一头雾水,他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主动发出声音去询问。
洛心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于紧张和压抑,就连微风拂过窗帘的些许沙沙声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朕打算立齐国公主田流苏为后,大婚日定在前线战事结束之后,诸位可有异议?”
在说话的时候,刘霜凝特意朝洛心梅这边看了看,向群臣们表明自己说话的所指就是旁边的这个白毛萝莉。
紧接着便是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微微低着头,没有人去直视刘霜凝的眼睛,连去直视洛心梅样貌的大臣都没有了。
唯有礼部的官员在寂静维持了一段时间后向前微微踏出一步,低着头向刘霜凝发问道。
“陛下,既然如此,齐国和仙盟那边需要派人去通知嘛?”
“不需要,等到战事结束后他们自然会知道。”
“遵命,陛下。”
在这简短的交流后, 那古怪的寂寞又继续维持了下去。
直到刘霜凝敲了敲桌子,一旁的太监高声叫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时,太明殿的人声才多了起来,勉强有了一点朝会的样子。
不过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文武百官挨个上前做汇报,基本上和刘霜凝采取一问一答的模式,朝会长时间都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存在。
那些有不同意见想要参与议题的大臣,也必须先向前一步被刘霜凝点到后才可发言,没有任何人胆敢直接插嘴。
这高压的气氛,那似乎都要凝结成块的空气,无不都在告诉洛心梅,刘霜凝作为天帝的绝对权威和她统治的稳固。
这似乎应该被当做是一种成就,但剑仙感觉这很不正常,天帝看向群臣的目光里,不像是在看一位有自己想法的大臣,而只是一个只会贯彻她意志的傀儡木偶罢了。
而一旦这份意志出现了一些失误和疏漏,连同着那些刘霜凝暂时无法顾忌的地方,这都是一场灾难,不是嘛?
听着武将们向刘霜凝汇报的前线的战报,即使是坐在副座上的洛心梅,都有了一丝飘飘然的感觉。
天庭很强,在各个方面都可以说要稳稳压过中原仙盟和齐国一头,但如此顺利总是让人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过刘霜凝对此似乎没有感到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她只是自信的微笑着,仿佛一切都本该如此。
或许在对方的心里,她为此谋划了这么久,她的家族为此谋划了这么久,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吧。
但这些都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她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刘霜凝的心情真的很好。
心情好的都可以推着洛心梅的轮椅,在碧霞宫里散步的同时还哼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歌。
这是洛心梅主动向刘霜凝提出来的,而刘霜凝也没有想太多便同意了。
很显然对于自以为已经收获了爱情的刘霜凝正处在热恋期之中,因此格外的好说话。
洛心梅便想趁着这段时间,让碧霄宫的宫女太监们都好好的看一看,她这个新上位的皇后娘娘和陛下的关系非同一般。
日后自己干一些什么事情,都可以更好的狐假虎威。
不过这一切也都并非没有代价。
那暴露的剑道传承,始终犹如一柄利刃悬在洛心梅的头上,一旦刘霜凝反应过来,对此进行深入思考的话,那这脆弱的景象也都将变得不复存在。
虽然往往进入热恋期的人在涉及另一半的时候智力都会直线下降,但洛心梅不敢赌,不敢赌刘霜凝的内心的想法。
只能更加卖力的去献上自己的殷勤,去啃咬对方的嘴唇,让对方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面红耳赤起来。
刘霜凝极其喜欢用自己的脚去踩踏洛心梅的身体,亦或是要求她去清洗自己的脚趾。
曾几何时,这对于她来说应该是非常屈辱的事情才对,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内心便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波澜。
仿佛做这些事情,非常自然,非常应该一样。
当然或许也确实如此,毕竟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剑道,这也又只是那无数代价的其中之一罢了,洛心梅早就无法去在乎了。
不过要说在侍奉刘霜凝的过程中完全只有屈辱和痛苦,倒也是大错特错的。
毕竟如今的洛心梅早就已经习惯了和别人交融,对这件事情本身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而对方虽然内心多少有点边台,但因为自己主动献身的缘故,却也没有用什么手段来折磨自己。
刘霜凝虽然是天帝,但本质上依然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因此那无法带上任何伪装的在侍奉过程中发出的声音,依然充斥着萝莉的软萌甜美气息。
这种身份所带来的巨大反差感,由此所让洛心梅感受到的一丝亦真亦假的幻梦,除了那纯粹的欢愉以外,这大概就是让她最为满足的一件事了。
她有时候也不禁会想,如果她真的是田流苏那会怎么样,她会就这样作为刘霜凝的妃子一直在碧霄宫生活下去吗?
那样她的精神,她的日子,她的理想会是什么样子的?
但这种想法毫无疑问得不到任何结果。
她终归是洛心梅,是那个苦苦追求了万年剑道的剑仙。
这点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哪怕是她自己也不行。
“公主殿下,根据您的吩咐,已经准备妥当了。”
“嗯,我明白了。”
一切的幻梦和暂时的温存,都将拥有尽头。
对于洛心梅来说,向那遥远的星光奔跑的路途,以及在苦痛的泥潭里挣扎的日子,才是属于她的永恒不变的真实。
无论这份真实,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