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原因当然是早上又被自己可爱的妹妹一个飞扑差点儿抱死,现在腰特别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她不得不认真上课听老师讲课,然后做笔记。
没错,不得不。
作为从小被教导要信守承诺的星守神社的巫女大人,星守诗音,答应了时雨帮她做好课堂笔记这件事。她答应得很好,时雨也很开心。唯一的问题是......
星守神社的巫女大人,是不折不扣的差等生。
“三、三角函数是什么东西......sin,我记得好像是‘罪行’的意思啊......后面接数字是要干嘛呢.....”
诗音大脑的CPU已经完全过载。如果她的大脑现在运行情况可以具象化的话,那想一想运行了一个扫雷就卡到爆炸的家用电脑就可以了。
“星守同学。”正在讲着例题的数学老师突然点到了诗音的名字。这位老师挺符合诗音对于数学老师的一般印象,一位脸上带着些许的皱纹、锃亮的额头可以反射今日盛夏绚丽的阳光地步的中年男性,虽然他在第一堂课自我介绍时说自己刚刚满三十岁。所以诗音已经笃定了未来绝对绝对不要学数学的念头,不论是在游戏世界里还是在未来打通游戏回到现实世界以后。
白发少女宛如触电一般站了起来,拿着笔记本,然后呆呆地看着黑板。
“那个......到!”
“星守同学,别紧张。我只是看你久违地认真听课而已。”
诗音已经感觉到自己被各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了。
隔壁桌的同学甚至已经笑了出来。
“这一题你看看,刚刚讲的例题。”这位数学老师被**笔涂得煞白的手指着黑板上清晰的板书。
如果不是因为诗音知道这是数学课,她大概会以回答英语题的思路来思考。
此时,诗音的脑子比她柔顺的白色长发还要白。
大概愣了足足二十秒,少女朱唇轻启。
“答案是1......吧。”
诗音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可以想到后面又要被老师狠狠说教一通为什么不认真听课,然后被班上的大家狠狠嘲笑的场面了。
“呜呜,好羞耻......”
“没错,这题答案就是1。”
“啥?”诗音差点儿惊掉下巴。
这是还没有进入游戏世界之前的经验,一般如果出题的老师不是特别逆天,一般答案都是一个清晰明了的数字,比如什么1呀,0呀,二分之一什么的。没有想到在游戏里的世界也是完全适用的......
“这一题的难度相当不小,星守同学可以回答出来也是很让人惊讶的。你进步真是很大呀。”数学老师称赞道。
诗音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她也不敢说她其实是蒙的结果。
“坐在后排那几个你们看看,只要好好听课,哪怕是星守同学,也可以做出这种难度的题!”数学老师指着坐在最后排的几位,那几位都是上课默默不听课党。
焯!这真不是在骂我嘛!诗音差点儿直接骂出来。
......
午后,一日的课程结束,是诗音最开心的放学时间。
“所以姐姐今天不能和我一起回家了?”绫音嘟着嘴问道,手上的书包像是发泄着不满一样被甩来甩去。
“我要是和你一起回家,今晚你就要九点钟才能吃上晚饭了。我把笔记和作业给时雨拿过去就回来。”诗音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被抚摸的绫音向自己姐姐的怀里蹭了蹭。
“那好吧,姐姐早点回来,我会饿的。”绫音的头再往诗音的手蹭了蹭,才转头向神社的方向走去。
这个不大的小镇上只有一个医院,所以时雨哪怕不发消息给诗音,诗音也可以很快找到。
医院不大,但是一推开门就有一股非常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非常刺鼻。除此以外,虽然是不大的医院,但是十分干净整洁,淡青色的地板一尘不染。几位护士匆匆忙忙地从诗音的身边走过,留下一阵并不好闻的药味。
“住院区......”诗音翻着手机,寻找着时雨留给自己的病房位置。她下课以后给时雨发消息,时雨也没有回复,看样子确实是为了照顾奶奶非常忙碌。
“就是这里了。”大约五分钟以后,诗音气喘吁吁地爬上医院的三楼住院区,找到时雨发给自己的病房号。白色的木质门,与白色的墙面几乎融为一体一样,用鲜艳到有些刺眼的鲜红色墨水写上了病房号。
当诗音伸出手,想要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忽然一阵恶寒袭来,诗音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恶灵?......这是只有恶灵出现时才会有的本能的身体反应。
医院里也有恶灵吗?诗音闭上眼睛,身体的感官开始向着四周扩大蔓延,集中精神。
一团又一团的黑色如同污染清水的墨水一般,滴落在水面上,显眼、刺眼。
少女的喘息变得愈发粗重,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眼皮也开始越发沉重,困意逐渐爬上诗音的大脑。
就在此时,门开了。
映入诗音眼帘的,是一个金色的蘑菇头,蓬松温软。午后的阳光从她的身后洒落,为她的金色头发添上了一层鹅黄光晕,一如阳光下、河畔边闪烁的水晶石。
时雨的表情从惊讶在一瞬后变得欣喜,阳光下的笑容比阳光更加灿烂。
“那个......星守同学,你来了!”时雨脸上的羞怯并不能掩盖她语气里的开心。她伸出手,看样子是想去牵诗音的手,但是在碰到的那一下,像是碰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赶忙地有再收了回来。为了让时雨不紧张,诗音也回以一个大大的微笑。
“快、快请进。”时雨的小脑袋转得飞快,一下子没有想到该说什么,最后说话都忘记加上她常用的敬语了。这里不是时雨的家,但时雨还是像接待来到家里的客人一样带着诗音走了进来。
医院的病房也同样不大,但是和医院外廊一样的窗明几净。一位身穿病号服的老奶奶躺在中间的病床上,药物点滴一滴一滴地落下。窗台的绿植伴着阳光和微风轻轻起舞,仿佛是在说“要快点好起来哦~”
只是,不知为何,诗音身上的不适感丝毫没有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