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如果不是身处在这样的情景之下，石上樱恐怕会认为这两人是聊家常的好姐妹。
“那么游戏从现在开始。”女人轻声说。“去赤诚高速吧，那里会有人等着你们，而我在极乐馆等着你们。”
话一说完，对讲机顶端的LED灯由绿灯转换为红灯。
沉默片刻，只余下野田则坂嗬嗬的低声呻·吟，还有对讲机的细碎杂音。
“他怎么办？”
石上樱确定对讲机已经关闭，她长吸了一口气，用枪指了指野田则坂。
“带走。”
青代由纪淡淡地说着，拿枪托在野田则坂脑门上顶了顶，野田则坂也大声求饶着说自己不会反抗让青代由纪不要杀他。
“行吧。”
石上樱点头，没说什么不符合规矩的话语，如果直接说不行，那么青代由纪一定会直接走人。
到那时候只让青代由纪一个人跑去只会步入敌人的陷阱中，与其一个人陷入危险，还不如多个人还多份保险。
但说实话，她觉得有没有自己的这份保险，对青代由纪的帮助否聊胜于无，她的束缚太多，对于青代由纪反而是一种阻碍。
“这一趟会很危险。”石上樱望向托着野田则坂沉默往前走的青代由纪，冷不丁地说。
“你是这次任务的领头，如果连你自己都觉得危险，那还怎么去救小柊。”青代由纪顿了一下，背对着石上樱轻声说。
“也是……”石上樱轻叹，快步跟上。“这次我来开车。”
将野田则坂绑上丢到后车座，黑色桑塔纳暴怒轰鸣在一脚油门下猛然窜出。
“刚刚你也听到了那个女人的话，现在留着你只会是多加一个累赘，所以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副驾驶上，青代由纪语气冰冷的说。
“我知道很多……只要你不杀我……我都告诉你！”
“极乐馆在哪。”
“在大阪！但更详细的地址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老大每个月都会在极乐馆待很长的时间。”
“看来那家赌场的老板就是你家组长了。”青代由纪颔首。“告诉我有关那个女人的全部情报。”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是被老大带回来的，她长的像个小孩子，但她是个疯子！绝对的疯子，只要有人惹怒她，她就会剁下那个人的指头，让那个人吃下去！”
“她每次折磨那些女孩都会留下录像，然后在黑市中高价卖出，上一次她把两个女孩和熊关在了一起，上上一次是逼迫两个女孩死斗……”
“听起来还真是有够恶心的。”青代由纪冷笑，打断了野田则坂的话。
她大概也猜到了野田则坂在说什么，死笼拳击，猛兽格斗……这是在地下世界的圈子中算不上秘密的秘密。
所谓的地下世界并不只是指代她们黑道，而是真正的地下水道，因为地形复杂蜿蜒是灰色地带天然的保护所。
在这个物欲横流，却人人极度压抑的时代，那些平时快要憋疯了的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求总会选择一个地方来发泄。
在阴影的世界中，平日佩戴的面具再厚重矜持，在狂欢与野性中也会彻底释放。
而她们现在踏往的就是这种地方。
青代由纪闭眸，右手攥紧手心。
等我，小柊。
*
大阪。
靠着黑车前门的栗见川，垂下了握着对讲机的手，右手捻着的香烟袅袅。
“呋……”
她轻叹，长长呼出嘴里的云雾，眯起眼眸看着远处半掩在山林腰间的天守阁。
在她身后的黑车后座上，一个女孩费力挣扎着，时不时呜呜嗡鸣，双臂因为挣扎被麻绳束紧勒的发红。
身后传来由远渐近的汽车声，身穿黑色风衣在密林中如同枭鸟那般的男人们从面包车上窸窸窣窣下来。
排排嚷嚷的男人立在两旁，长发半扎有樱绿色挑染的女人在男人的夹道中走向栗见川。
黑色长靴的鞋跟轻踩着木制的地板，慢条斯理地站在了栗见川的身旁，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向天守阁屋檐边角泛光的昏黄。
檐下吊顶的灯华轻柔映照在女孩的脸颊上，眼眸泛灰显然是熬了许多晚上的夜。
“野田则坂呢？”
女人站在女孩的旁边轻声说。
“不知道，或许会死？”栗见川轻笑，嘴角上扬看着像是妖魅的狐狸。
女人抽出烟点上，沉默着吸了一口，轻嗅栗见川身上的香水味，长长呼气将昨日雨色的潮影都吹散。
她的眼睛眯起，淡淡开口。
“你说了会让他活着回来。”
“他的死活全凭那两个家伙的道德水准，一个黑道里的枭鸟，一个警视厅的蛇蝎女，你觉得那个软脚虾落在她们手上能活成吗？”
栗见川戏谑的笑笑。“还是说他是你的姘头？器大活好所以你舍不得？”
“作为野狼组的二把手，他手上的那个东西不能暴露。”女人轻声说。
“唉，你比你们的组长还要没意思，一点玩笑开不得？”栗见川问。
“这是你对组长保证过的事情。”女人盯着栗见川。
“是啊，但你当时也在那里，你有听到我保证他一定会活着回来了吗。”
栗见川转身，挑衅般的笑笑，待到女人的脸色越来越冰冷，才收起了轻蔑的表情，似乎是感到了无趣一般摆了摆手。
“好了，那两个人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到了，按照计划行事，那个家伙不会死的。”
女人轻轻侧头注视着栗见川，纠正道。“野田则坂可以死，但那个东西不能落到敌对势力和警视厅的手上。”
栗见川摊手。“我只负责对接，那个东西会造成什么麻烦关我屁事，归根结底这只是你们内部的事务。”
“人我要带走。”女人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车内面露惊慌想要奋力挣扎的北原柊。
“这个不行，她对我还有用。”栗见川说。“她现在是我的赌资。”
“又是那所谓的命运游戏？”女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嘴上更是毫不留情。“真是恶心。”
“但你不觉得足够有趣吗？你也看到了，这种死亡游戏的录像在黑市上总能卖出高价，毕竟你们组长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女人不语，转身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