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水晶吊灯在天鹅绒地毯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水咲泽倚着门框轻轻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在紫罗兰色礼服上晕开妖异的花纹。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一群受惊的鹌鹑在啄食。

"要叫救护车吗?"梳着花魁髻的彩夏颤抖着递来热毛巾。

却在看到水咲泽流的全身都是的血液时尖叫着后退,染血的毛巾落在地面。

"雪姬小姐..."纸门被拉开一条缝,新人公关的手在发抖,"您、您还好吗?"

水咲泽抹掉嘴角的鲜血,她望着门缝后闪烁的十几双眼睛,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隔着观察窗的研究员。

"让开。"领班拨开人群挤进来,香槟色指甲油剥落了大半,"三川会的人走干净了?"

店主推开人群走来,鞋底踩着满地玻璃渣嘎吱作响。

更衣室的日光灯管滋滋响,店主握着金卡的手比水咲泽更抖。

"这是你上个月的业绩分成。"烫金卡片在两人之间悬停,"其实可以等伤好再..."

"九条家的眼线最迟明天就会盯上这里。"水咲泽对着裂成蛛网的化妆镜补口红,"上周失踪的钢琴师,上个月被沉海的陪酒女——您应该听说过三川会的手段。"

店主沉默着将卡片推过去,袖口沾着干涸的香槟渍。门外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有人在小声嘀咕。

"小泽。"店主突然用本名称呼她,"你刚来面试那天穿着高中制服,说需要钱给弟弟治病..."

镜中的口红画出界,在唇角拉出血痕。水咲泽想起那个不存在的"弟弟",是她从客人闲聊中拼凑出的虚拟亲人。

"他上周去世了。"她啪地合上粉饼盒,"所以现在无牵无挂。"

更衣镜映出我此刻的狼狈:精心打理的卷发沾着威士忌冰球,假睫毛掉落在锁骨凹陷处。

"雪见之屋的定金全退。"水咲泽摘下耳垂上最后一只珍珠耳坠,金属挂钩扯破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告诉客人我得了急性白血病。"

“你倒是一切都想好了。”店主语气平淡,听不出有什么态度。

“其实四年前我就想好了,没想到一晃在这呆了五年了。”水咲泽喘着粗气,朦胧的热气说一句就喷薄一次。

“干净利索,挺好。”说罢店主就离开了雪见之间。

彩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美甲片掀起的瞬间,水咲泽闻到她袖口残留的婴儿奶粉味。

「原来,她都有孩子了」

这个曾在六本木夜场叱咤风云的女人,此刻眼中晃动着浑浊的泪光:"后巷第三根排水管连着地铁维修通道。"

当水咲泽赤脚踏出后门时,霓虹灯恰好亮起,歌舞伎町的夜空被电子屏切割成碎片。

身后传来卷帘门急速降落的声音,惊飞了栖息在电线杆上的乌鸦。

巷口的自动贩卖机闪着故障红光,水咲泽的高跟鞋卡进排水沟。

水咲泽扯断高跟鞋的系带,血液顺着小腿流进排水沟。染血的珍珠耳坠被随手抛向空中。

"小姐一个人啊?"三个黑影从居酒屋后巷包抄过来,酒气混着体臭扑面而来,"陪我们喝..."

水咲泽嘴角微微翘起,正好她很久没有进食了,可惜这里人多眼杂并不适合用餐。

"别碰我。"她退到墙根,雨水顺着发梢滴进眼睛。

为首的金发男抓住她手腕,鼻尖凑近颈间:"这香味,是華月の間的雪姬吧?老子攒了三个月工资都点不到你台..."

"看起来受伤了呢,要不要哥哥们帮你?"另一个戴着耳环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

"别跑嘛,陪我们玩玩!"第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伸手去抓水咲泽的手腕。

水咲泽没有躲开,任由对方粗糙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皮肤。

她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赫眼若隐若现,但很快被她压制下去。她需要食物,但并非毫无选择。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们钱,都给你们!"她颤抖着声音,后退到墙角,双手护在胸前,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发出猥琐的笑声。金发男将啤酒罐随手一扔,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中回荡。

"谁稀罕你那几个钱?装什么清纯?在这种地方晃荡的女人,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他一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水咲泽的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指尖微微颤抖。她的声音依旧柔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哈哈,听到没?她在威胁我们!"耳环男大笑起来,伸手去扯水咲泽的衣领。

魁梧男已经解开了皮带,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刺耳而令人作呕。

水咲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汗臭的味道,混合着地铁通道特有的霉味。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墙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最后一次机会,"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离开,或者死。"

三个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死?就凭你?"金发男伸手去抓水咲泽的头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水咲泽的赫子从背后猛然展开,如同漆黑的羽翼般笼罩了整个通道。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猩红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真是遗憾,"她轻声说道,"你们选择了最糟糕的选项。"

金发男还没来得及尖叫,赫子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水咲泽的脸颊。她舔了舔嘴角,感受着久违的饥饿被稍稍缓解。

“嗯~三个人,正好可以吃个饱了,我可是给过你们机会了,可惜呀。”

水咲泽掏出了金发男的心脏,张开嘴唇满满的咬了一口。

身体正在迅速的恢复,她伸开双手紧绷浑身肌肉再放松。就像刚睡醒的人撑懒腰一样的舒服。

耳环男转身想跑,但赫子如同毒蛇般缠住了他的脚踝。他重重摔倒在地,膝盖磕在水泥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救...救命!"他挣扎着向前爬,指甲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水咲泽缓步走近,她没有穿鞋,啪塔啪塔的走路声音在通道中回荡。

她蹲下身,伸手抚过对方颤抖的脸颊:"刚才不是很有自信吗?"

赫子刺入耳环男的胸口时,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水咲泽皱了皱眉,手指轻轻一挥,赫子便割断了他的声带。

魁梧男已经吓傻了,瘫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片。他哆哆嗦嗦地掏出钱包:"钱...钱都给你...求求你..."

水咲泽歪着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你知道吗?如果你们刚才选择离开,现在还能活着。"

她走到魁梧男面前,赫子缓缓缠绕上他的脖子:"但你们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

当最后一声惨叫消失在通道深处时,水咲泽收起了赫子。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

三个男人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缓缓流淌,在地面上汇成一条暗红色的溪流。

她从金发男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一支,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真是糟糕的晚餐,"她轻声自语,"但总比饿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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