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的力量。
叶苏算是知道那上面的疫病气息是哪来的了，这整个小水道里都布满了疫病。得亏叶苏目前也算是疫病属性的灵徒，换成其他人来了，估计刚落地就染上各种奇怪的疾病然后死去了。
下水道的空间比叶苏预想中的要大一些，只有两边有落脚点，中间是沉积的污水，阵阵恶臭混杂着疫病飘荡在空气中。
李红姎松开叶苏，那些肆意生长的头发也纷纷变回本来长度。叶苏则是黛眉微皱，一手掩住口鼻，空气里的气味确实有些太难闻了。不过为了找寻伥鬼死亡的原因，她还是准备继续下去。
李红姎见叶苏一副为难的样子，思索两秒后身上的黑发再次生长，它们来到少女手中，随着少女的动作，这些发丝之间相互缠绕编织，在叶苏惊奇的目光中居然编织成了一个口罩。
“不介意的话可以用这个。”
“谢谢。”
道谢后叶苏接过这个由头发制成的口罩。黑色的口罩很贴合少女的面部，戴上后空气中的那股气味瞬间就减轻了大半。除此之外还有一股特殊的，属于李红姎身上的淡淡香味。
那是一种类似于山茶花的香味。像是一种淡淡的花香带着一丝果香，温和，细腻却又深刻。
突然叶苏心中生出了一股好奇。白发少女毫无预兆地向前一步凑到李红姎面前。
“！”
黑发少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主人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
与通常情况下的冷淡不同，此时的叶苏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举手投足之间终于有了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活泼。
“好奇你长什么样。”
叶苏朝李红姎伸出手，对方下意识地又想要躲，但后面就已经是墙壁了，避不可避之下只能被叶苏碰到脸。叶苏将那些遮住少女面颊的黑发拨开，从后面显露而出的是一张白净可爱的小脸。
叶苏动作一顿。
“怎，怎么了？”
李红姎有些扭捏地说道。
“你好可爱。”
“啊？”
“以后不许再把自己的脸遮住了。”
叶苏认真地下达这样的命令，但下一秒少女又改口道：
“不，是在和我单独相处时不能遮住，在外面就保持原来那样，这张脸不许给别人看。”
“哦，好，好的。”
李红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答应。在她的印象中，自己是一直都不受欢迎的类型，也没人夸过她长得可爱什么的，村子里的人，甚至是她曾经的家人只会嫌弃她。以至于她也认为自己长得不怎么样，只是个令人讨厌的累赘。
然而这样的印象却是在今天被稍稍改变，李红姎在叶苏自己这位主人这里听到了“你好可爱”这样的回答。
李红姎小心地看向眼前正在为她整理发丝的白发少女，近距离之下能见到少女那透露着娇弱感的美丽面孔，还有那专注为自己整理发丝的动作。李红姎只觉得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中滋生。
“我真的很可爱吗？”
黑发少女的语气中带着些小心地试探。
“真的哦。”
叶苏非常肯定的回答。这当然是实话，李红姎的脸有一种幼态感，皮肤白皙干净，双眼清澈而明亮像是小鹿一样惹人怜爱。
如果以后自己身边的抬座者都是这样的美少女，叶苏敢保证就算是待在到处都破破烂烂的鬼界，自己的心情也不会差到哪去。
“好了，我们走吧。”
“嗯。”
一人一鬼就这样走在下水道中，只是与往常李红姎走在前面不同的是，这次李红姎却是落在了叶苏后面一步。少女黑色的眼眸一直望着叶苏纤细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下水道中除了疫病之外，叶苏还能察觉到自己伥鬼的气息，很微弱，不过也够了。顺着那股微弱的指引，少女往下水道深处前进，在这个过程中疫病的浓度也越来越高。尤其是那些污水里，已经堪比病毒培养皿的程度。
并且随着前进的步伐，叶苏还在那些污水中见到了一些细小的像是血管一样的东西。这些血管似乎是在抽取水中的疫病将其输送到某个位置。
在经过了一段距离后叶苏和李红姎到达了一处疫病极为浓郁的地方。那些水中的血管也全都聚集在这一处，源头是一个巨大的肿胀肉块。
暗红的色泽，布满褶皱的外皮，随着水中的血管不断抽取污水中的疫病输送到血肉中，肉块也随之鼓动。除此之外肉块表面还生长着一些触手，那些触手上正缠着一只已经死去的鬼。
正是叶苏派出去的那只伥鬼。
触手用力挤压，似是想要将这只鬼融入这团肉块里。而在叶苏和李红姎走进后它就停止了这个举动，鼓动的速度加快，身上的触手开始挥舞。
叶苏眯眼判断着这只肉块鬼的强度。没错，这东西也是一只鬼，鬼力强过弱小鬼力，但还没到中等鬼力的强度。
这该怎么算？弱小鬼力顶峰？
“李红姎。”
“我在。”
李红姎挡在叶苏身前，身后的黑发开始生长，叶苏也握紧了手中的骨杖。
然而出乎叶苏预料的是这团肉块并没有攻击她们，而是发出了一阵婴儿般的啼哭。
强烈的精神力量开始席卷叶苏和李红姎。
【天赋：直面神明】
【效果一：免疫神明以下的精神干涉。】
叶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这股力量似乎并不是用于攻击。而是一段信息，这团肉块似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向叶苏传递什么。
思索两秒，叶苏在天赋能力的保护下观看了这段信息。
那是一段画面。
黑暗的环境，绝望的哀嚎，两个可怕的人影。血液与肉块四溅，一副炼狱般的景象。即使是观看画面，叶苏都能感受到主人公的绝望。
这是对方最深刻，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在画面中叶苏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之一是四楼那个男人的脸，还有一个是之前叶苏遇到的妇人鬼！
他们两个和这下水道的肉块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疑问出现在叶苏心中。
然而她的答案并没有在这段记忆画面中揭晓，记忆的画面很混乱，像是梦一样充满荒诞意味，只有那股深深的绝望清晰可见。但即使这样，叶苏也能确定的是这团肉块的出现与四楼那家人脱不了关系。
而且除此之外，对于眼前的这肉块，叶苏感到了熟悉。她在不久前才接触过类似的东西，那就是妇人鬼手中的“宝宝”。在加上在这段记忆画面中也出现了妇人鬼，这样看来，那妇人鬼也与这肉块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