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苏不明白第二节课才开始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对方已然走远,她也不好继续上去追问。

沙木的声音传来:“安苏你快过来办手续,我已经哄好魔法使大人了!”

“好,这就来。”

另一边。

学院向导带领两人来到员工宿舍,从外面看员工宿舍不过是个带有诸多魔法特征的三层楼,占地面积甚至比不过教学楼三分之一,可到了里面空间忽的豁然宽广,向下看地面平铺的草地足有数个训练场那么大,形态各异的魔草药在顶部辉光照耀下烨烨生辉,上面还带着几滴露水,远处有几个培养花草的大棚,悬浮在草药上的水壶定时定点浇水施肥。

最中间的草地上立着一根粗壮的柱子,柱子表面嵌有螺旋向上的扶梯,一直伸到三楼最高处,而在这圆形中空建筑内的灰绿色木质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门,这些门内就是教师们的房间,有的门外刻着美轮美奂的壁画,有的则把红红绿绿的花草种在墙上以作装饰,有的外面站着个盔甲,忠实守卫自己的主人。

一层的房间有十二个,二层六个,三层则只有两间,二十个教师是每个魔法院的标准配置。

向导说:“正好我们一层有两个空房间,你们可以选择紫罗兰和太阳草这两间居住。”

贝利直接跟向导表明:“我们是院长的朋友,他承诺会把三层的房间留给我们。”

向导闻言一脸犹疑:“是,我知道你们有院长的邀请函,可三层的房间是......还请稍等片刻,我得跟院长办公室联系一下。”

他找了个角落用传讯魔法联系某人,贝利和九月就站在一旁等着,时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扫过来,贝利默默站到九月身前替他挡住。

而九月始终不为所动,他不会被这些可笑的目光影响,他的眼睛透过贝利的背,看到的是更远的地方。

片刻后向导带着惊讶且敬畏的神情快步走来:“实在抱歉,我这边已经确认好了,那么三层的‘深湾’和‘雨焰’就是二位教师的了。”

贝利摆摆手:“只要保证我的朋友能住在三层就可以,我住一层就好。”

“呵呵,那好的,需要我帮二位整理行李吗?”

“不必,我们自己可以。”

“好的好的,有任何事可以随时叫我,我叫查理。”

等查理走后两人迈上通往三层的扶梯,贝利感慨:“没想到现在很少有歧视加西亚人的情况了,这在六年前我连想都不敢想。”

“米里斯人叛乱激起了这个国家民众的强烈愤怒,使得人们的仇恨转移,再加上圣女的影响才有了现在的平等。”

贝利闻言神色一暗,没有再说话。

他们来到顶层,耀眼的辉光此时不刺眼了,这不过是一颗悬浮在半空的一块照明石,却能让任何人在任何地点看过去都不觉得刺目。

九月选择了深湾这间房,打开门后一股清淡的草木香气萦绕在空气中,里面的布置简约大气,多数为深色或浅色的家具,睡觉的床放置在映着莹莹蓝光的水池中,由边上的台阶可以下去。

贝利问:“你还满意吗?”

“对我来说无所谓,即使是石洞我也住的下去。”

贝利终于忍不住问:“赫里,或许我这样问会让你生气……非这样做不可吗?”

九月,不,赫里缓缓转过头,冷冷地说:“你再敢说一次那个名字就回去吧,我不是非得需要你跟在身边。”

“抱歉……”

贝利快要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了,不只是换了一副躯壳,现在连内在都变得让他陌生。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他?

从地狱爬回来的这个人先用了两年时间重塑灵魂,这一过程最为难熬,灵魂的撕扯和重组比用尖刀在眼球上刻字还要痛苦百倍,他再用了两年时间适应陌生的躯体,又用了两年时间终于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自如,开口说话。

那是一段艰苦无比的日子,因强烈的排异反应而对肉体造成的损伤使他不得不在长达五年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他像个废人,需要别人喂食,擦洗身体,还要经受身体各个角落的痛苦,但他无法说话,连咬牙切齿地大喊几声都做不到。

贝利记得那天,赫里终于初次成功适应了躯体,他把缠着绷带的手塞进嘴里死死压住舌头,鲜血淋漓的嘴含糊不清却又带着无尽的恨意:

“复仇……复仇!”

“我要……所有人……千倍,万倍……偿还!”

他要报复所有人。

长达六年时间的折磨让赫里对莉莉丝的恨嫁接给了所有人,他的复仇对象不再是一个区区的假圣女,而是整个伦特尼恩帝国。

可贝利没有资格阻止,曾几何时在克洛村,他也是伤害过他的其中一人。

“贝利,我要休息了。”

“好,那我出去。”

房门关上。

赫里缓缓坐到靠窗的木藤椅上,闭眼静默,他感受着时间流逝的律动,在某个时刻睁开了眼。

外面已然天黑,远方圣女城的中心灯火璀璨,这座年轻的城市远比禾木城有活力的多,大街上不见年老的人,青春和热情的热浪在大街小巷中肆意奔放。

赫里站起身打了个响指,从行李中飞出一套素雅洁白的女装出来,他脱下衣服拿过女装换上,不多时一个恬淡温婉的女子出现了。

他打开窗户,身子化作一团烟雾消散,在数分钟后圣女城某个无人的巷子里重新凝聚出现。

“哈卡少爷您走好,有空常来玩啊!”

“回去吧,啧,扫兴死了。”

赫里望向远处一群结伴的贵族,为首被称作哈卡少爷的人如被众星拱月,略胖的身材和不算出众的五官并没有影响他的受欢迎程度。

毕竟他是本城领主的儿子。

赫里默不作声走出巷子向他们走去,他神态不再冷漠,而是转而一变变得苍白脆弱,在不经意间与哈卡对视瞬间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又暗自咬牙,闷头走过去。

哈卡的跟班第一个注意到,他赶紧提醒:“哈卡少爷快看,那个女孩儿好像要搞事情。“

“嗯?搞事情?”

哈卡看向走来的女孩,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脆弱,慌张,又带着些傻里傻气的神态变化,正戳中他的性癖。

于是他干脆停下来等着这女孩要干什么。

没想到女孩见他停下,脸色一白,竟掉头跑了。

这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招呼着跟班们赶紧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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