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洛蒂来到了索菲亚一行人的身边，弯腰行礼。
“维洛蒂小姐！今晚你真是太漂亮了。”索菲亚抱着维洛蒂，不停地夸赞她。
“谢谢您，索菲亚老师。”
简单的几句场面话后，索菲亚突然把手搭在了菲林的肩膀上。
“这位是我好朋友的儿子，今天我带着他来到会场的。”
索菲亚悄悄用手捏了捏菲林的肩膀，示意他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好久不见，维洛蒂小姐。”
菲林微微点头，露出一副释然的笑容。
“那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
看着索菲亚老师的身影逐渐远去，菲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维洛蒂小姐，今晚我其实...”
“你又被绑架了吗？”
维洛蒂突然打断了菲林的发言。
“我吗？我没有被绑架。”
菲林一脸茫然。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给艾德琳娜喂蛋糕吃，还给她揉腿？”
维洛蒂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气氛也变得非常诡异。
菲林懵了。
那个时候维洛蒂明明还在后台，她是怎么看见的。
菲林的头脑开始飞速思考。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客户，但别忘了今晚是人家的主场，也不能说错话。
不然自己会受到宴会上所有人的讨伐。
维洛蒂阴沉的表情下，是她空空的大脑。
明明自己在心里已经演练过许多次了，要先打招呼，然后闲聊家常，然后再讨论到蛋糕的话题上。
结果第一句话自己就忍不住说出来了。
会不会太突兀？
“那个时候，我和艾德琳娜只是在演戏，类似于舞台剧表演。”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菲林实在是想不出合理的借口，只能将事实说了出来。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维洛蒂会不高兴自己和艾德琳娜在一起。
毁灭吧！
今晚的局面已经彻底失控了。
“原来是这样。”
出乎菲林的意料，面前大小姐紧皱的眉头舒缓了起来，像是相信了这个解释，没有深究。
这就...相信了？
这个大小姐也太好糊弄了吧。
“维洛蒂小姐，这里有些不方便，不如我们去阳台上聊吧。”
维洛蒂点点头，听话地跟在菲林的身后。
两人站在阳台上，看着塞伊瓦的夜景。
从这个高度望去，整座城市就像是被星光点缀的画卷。
夜风轻轻吹拂着脸颊，菲林的头发也微微晃动。
身后的玻璃门将宴会的喧嚣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这边是安静的夜色，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那边是灯火通明的宴会厅，觥筹交错间尽是贵族们的欢声笑语。
菲林常常站在这两个世界的交界处。
一边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的残酷现实，一边是和客户在一起看到的繁华世界。
在这样强烈的撕裂感中，菲林有时也会感到无力。
“有钱真好啊。”
菲林趴在栏杆上，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维洛蒂站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
他想要钱？
维洛蒂在脑海中，开始思考着面前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即便完全没有和异性接触的经验，维洛蒂在心里也认定菲林是为了自己而来。
前几天在自己的庄园里，维洛蒂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菲林在刻意疏远自己。
但他今天又来了，还是放不下自己吗？
还是说想最后看一眼自己，就要彻底和自己告别了？
无论怎么样，自己都应该好好开口询问才对。
菲林已经看到维洛蒂的嘴角第八次微微张开，又紧紧闭上。
她的表情依旧平静，但菲林能看到她那耳尖淡淡的粉色。
一滴汗水从她的脸庞划过，打湿了垂在耳边的碎发。
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虽然就想这样一直拖到宴会结束，把自己和维洛蒂困在这个小小的阳台。
但自己身后是透明的玻璃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贵族就会看到自己和维洛蒂两个人以这种奇怪的姿势站在阳台上。
‘听说了吗，维洛蒂小姐和菲林单独在阳台上说些什么。’
‘菲林又去找维洛蒂小姐了，他在阳台上深情告白。’
这样的传闻恐怕很快就会在宴会上传开。
然后某位玫瑰茶色头发的大小姐听到后，她就会变身，然后彻底疯狂。
“维洛蒂小姐，恭喜你哦。能够进入王都的学院。”菲林冲着维洛蒂笑了笑。
“谢谢。”
菲林意识到即便再这样对话一百轮，也涉及不到真正的核心。
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维洛蒂小姐，虽然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我想问问，你喜欢我吗？”
维洛蒂愣在原地十秒，呼吸有些加快。
她咬紧牙关，蹦出了三个字。
“不喜欢。”
“那就对了。”
菲林有些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虽然自己觉得不太可能，但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自己的客户结束后真的爱上了自己，非要和自己结婚。
那样会很麻烦。
因为菲林很清楚自己和客户之间的差距，她们不过是沉溺在一段完美的关系之中不愿意结束而已。
等时间一长，自然就会变得清醒。
如果真的两人都动了心，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菲林。
大小姐还有豪宅和存款，菲林就只剩下啃不动的面包。
“我曾经喜欢过维洛蒂小姐，但是现在不喜欢了。不是因为维洛蒂小姐不够好了，只是我愿意看清现实了而已，我们两个之间没有未来。”
菲林挠了挠头，随后用手杵着脸。
“所以我放弃了，就这么简单。今天也是过来想着做个最后的告别，也算是个见证，没别的意思。”
她站在风里，粉色垂发朝着一侧微微晃动。
红唇微启。
“今天父亲没有感谢你。”
“感谢我？”
菲林回忆起西拉斐尔阁下在开场的时候说了一大串感谢名单。
“我不过是个落魄贵族，也没什么需要感谢的。”
维洛蒂摇了摇头，耳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也救了我，从各种意义上。”
维洛蒂不会忘记，菲林不仅仅是追求者那么简单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自己完全没有勇气走出闺房，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
过去的时光，菲林的付出，自己都好好记在心里了的。
那群面都没有见过的贵族，居然都能被感谢。
那群所谓的亲戚朋友，也没有见到他们在自己困难的时候帮助过自己。
为什么他们会被感谢，菲林不能。
“父亲明明知道，但他没有感谢你。”
菲林很想告诉她，你的父亲已经用钱感谢我了。
还给了自己整整五十万的封口费。
但这样说出来，西拉斐尔肯定不会让自己站着走出这座城堡的。
“所以你就想来补偿我吗？”
维洛蒂点点头，嗯了一声。
“上次你给我的衣服我拿去卖了，卖了差不多有十万克朗吧。”
菲林扭过头看向塞伊瓦的夜景。
“所以，现在的你也不欠我什么了。虽然你本来就不该欠我什么的。”
维洛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掏出一张术印卡。
“你很需要钱吗？”
菲林连忙摆了摆手，“十万对我来说已经很多了。”
“那我可以雇佣你。”维洛蒂伸出来的手依然没有收回去，倔强地放在菲林的身前。
“雇佣我？”
维洛蒂点点头，一副很认真的表情。
“一个月二十万克朗够吗？不够的话我可以加钱。”
“我能问问原因吗？”
维洛蒂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下头，将头发撩至耳后。
和男人接触，是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所以自己大概率也不会和别人结婚，也不会陷入爱情。
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自己只是习惯了菲林在自己身边。
无论用钱拴着他也好，链子拴着他也罢，自己的潜意识中，就已经认为他会跟着自己一辈子了。
“不好意思，维洛蒂小姐。”菲林露出自信的微笑，“别看我这样，我也想要考入王都的学院，所以现在没时间去想其他的了，容我拒绝。”
考入...王都的学院？
那么岂不是将来还会有机会做同学吗？
维洛蒂的眼神中放出一束光，让菲林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未来中还有存在着菲林的可能性。
虽然微乎其微，但总好过没有。
自己要帮助菲林考上王都的学院。
学校和家里有太多碍事的人了。
下周，到菲林的家里帮他补习功课。
想到这些，维洛蒂的嘴角终于缓和了下来。
三楼，索菲亚的余光不停地瞟着阳台上的两人。
像，实在是太像了。
简直就像是小情侣谈恋爱，看这个姿势，怎么感觉像是维洛蒂在告白啊。
难不成是菲林把维洛蒂舔的动心了吗？
想想也不太可能，现在说不定菲林已经泪流满面地说着过去，维洛蒂不过是保持礼节性的距离而已。
可怜的孩！
“索菲亚老师，正好我校的学生会会长艾德琳娜现在在这里，我把她叫过来跟您对接下具体的细节吧？”
艾德琳娜，这个名字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