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刻有自家族徽的马车停靠在王宫前,也只有卡梅拉王国的大贵族们有这个权力这么做。
小贵族们攀附着大贵族,而只有大贵族才拥有参与王位继承人庆生宴的资格。
当然也有例外,除了大贵族以外,还有不少攀附于王族的小贵族,他们也是可以参加宴会的,国王允许他们参加宴会,便是有意让王储认识认识自己未来的小弟们,今后这些人便是她的心腹了,也让小弟们与未来的大哥做一些交流。
在很多情况下,心腹往往比封臣忠诚得多。
这与寻常的贵族宴会是一样的,不过区别就在于大部分的小贵族没法到场。
作为庆生宴的主人公,米蕾西亚自然是全程不能离开宴会,今天的她将头发梳成了流水般的长发,将几束编在脑后,身着庄重奢华的宫廷鱼尾裙。
她与到来的大贵族们一一进行问候,没有任何的厚此薄彼,之后便与那些攀附王族的小贵族们进行交流。
作为未来的卡梅拉女王,米蕾西亚的仪态举止无可挑剔,对距离感的把控相当完美,对所有到来的大贵族都表达了自己的友好,却没有过多偏向任何一方的意思。
不少大贵族上前来想试探她的口风,都被她一一化解。
有的贵族问得就相当明显了,询问她是否有结盟的想法,亦或是对自家犬子持如何的看法之类的。
这种话题米蕾西亚都会露出礼貌的笑容,表示自己目前以学业以及国务为重,暂时无心去想这方面的话题。
这些贵族们也听得出米蕾西亚的言外之意,识趣的绕开了这个话题。
她不怎么喜欢与这些表面恭敬,目的性却相当之强的贵族们说话,可碍于公主的身份与王族的义务,很多事情都不是她能由着性子来的。
宴席长桌上摆放着一座巨大的城堡蛋糕,桌上摆满了珍馐菜品。
这场宴会上的所有贵族们都乐乐呵呵的,仿佛大家都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互相攀谈着一些无关轻重的琐事。
可要知道,在这里聚集的,是整个卡梅拉王国最大家族的家主们,他们眼中,只有家族的利益才是最为优先考虑的东西。
说是庆生宴,倒不如说是面具舞会,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只是那张面具看不到罢了。
不知为何,米蕾西亚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从不掩饰自己的任何想法,与这些老油条们完全不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米蕾西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他,不过他今天的确没来就是了。
是父王没给他发邀请函么?应该不是的。
很快,这场漫长的庆生宴结束了,尽管它只持续了一个白天。
黄昏落幕,掩映着富丽堂皇的王宫与刻着龙鳞雕纹的宫柱。
米蕾西亚松了口气,在宴会结束后她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饰品繁琐奢丽的王室礼裙换下,换上了平日的常服。
一天下来,她的心情不怎么好,其一是与宴会上表里不一的人周旋,其二便是她不怎么喜欢在这个日子庆祝。
她的母亲死于难产,她出生的那天,就是母亲去世的那天,因此,她一直都很不喜欢自己的出生日,若非无奈之举,她是不希望在这样的日子里大加庆祝的。
这不是什么生日,而是她母亲的忌日。
她决定今晚将公务推后,出去走走,散散心,因为想一个人的缘故,一个侍卫也没带。
路上,她出神的想着些许事情,走着走着,发现自己来到了王宫外的一处小河边。
不自觉地就走到这里来了么?
也是,从小到大,她一有烦心事就会来到这条河前,似乎潺潺流水能冲去诸多烦恼。
空气沉寂了,她的耳畔仅能听到流水的叮咚,逐渐放空了大脑。
“诶唷卧槽,又让这鳖崽子给跑了!”一旁不远处,一个坐在岸边操着鱼竿的少年叼着嘴里的草根,怒骂道。
“.........”用词粗俗,米蕾西亚也被他吸引了注意,这熟悉的声音,加上那标志性的月蓝发,米蕾西亚一瞬间就认出这是谁了。
“靠,爷要当初选的是【独钓万古】,让你飞起来!”少年叼着草根骂骂咧咧,嘴里说着一些米蕾西亚完全听不懂的话。
而似乎也是注意到自己的旁边有人,文尼转过头来,正好与米蕾西亚对视上了。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良久,文尼有些尴尬,不想自己钓个鱼飙脏话都能让人给听见。
这下鱼没钓上来,公主倒是先钓上来了。
“咳,公主殿下,好久不见啊。”文尼行了个君臣礼,然后就继续坐回去拽着鱼竿了。
“嗯。”米蕾西亚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才问道。“你没去参加庆生宴?”
“啊,这个嘛,有点事耽搁了。”明明对方没这个意思,可米蕾西亚这话好像是带着一种幽怨的质问一样,文尼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下意识回答就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多么的敷衍。
被事耽搁了?那他还能在这钓鱼啊?被鱼耽搁了是吧?
文尼悄悄地看了眼米蕾西亚的脸色,见对方没有任何面色变化才松了口气。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度沉闷了起来。
“你,不怎么开心吧。”良久,文尼轻叹了口气,再度开口。
“谈不上。”
“是么?可我记得你相当排斥自己的庆生宴啊。”闻言,文尼平静地注视着水面。
“这庆生宴,同时也是王后大人的忌日,你不喜欢在这个日子里,那些家伙笑呵呵的提着礼品过来庆祝........”意识这些话不是自己的身份能说的,文尼陡然闭嘴了。
然而为时已晚,此话一出,米蕾西亚的略带惊讶的目光已经从河面转移到了文尼的身上。
“抱歉,原谅我这冒犯的猜测,若公主殿下您觉得我说的纯属屁话,那不劳您动手,我这边先掌自己嘴。”说着,文尼给了自己一巴掌,打得很响。
见着文尼这副滑稽的样子,米蕾西亚不知为何,沉闷的心情好转了不少,连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弧度。
“我没有怪罪你,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么?”文尼咧了咧嘴。“您别忘了,我再怎么说也算是您的青梅竹马,您的事情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还记得小时候,每每提到庆生宴,您那小眉头都可以挤核桃了,能不开心一整天,那时候我就想着,您大概不怎么喜欢自己的生日宴。”
闻言,米蕾西亚湛蓝的眼眸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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