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的嘴唇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像是被沾了露水的花瓣碾过。

卧槽,爷被强吻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下。

“你……”余悸刚挤出一个字,喉咙就卡了壳。

昨晚环境昏暗,看不清状况,而此刻钟雨真真切切站在面前,狡黠地舔着嘴唇。

“不喜欢就算了。”钟雨见余悸脸色不太好,小声嘀咕道。

余悸回过头正对上工作人员吃瓜的眼神,原本无精打采的工作人员,津津有味地看向了这边。

“咳咳,测试结束可以来领取学生卡了。”

工作人员轻咳道,递出一张金属卡,卡面印着仙盟的标识。

回程的公交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余悸缩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

晚高峰的霓虹灯在视网膜上拖出斑斓残影,钟雨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混着车载香薰,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个……”

“你的伤……”

同时开口的瞬间,余悸下意识低头,摁亮手机。

锁屏壁纸是余悸初试时的照片,仪器红色荧光照在脸上,少年的眼里是光。

下了公交车,余悸闷头走在前面,手机屏幕快被拇指戳出火星子。

班级群里疯狂刷着“仙科实战课新增法术题库”,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钟雨踮脚时扑闪的睫毛,和那狡黠的笑容。

身后传来踢踢踏踏的动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钟雨在踹石子。

那颗倒霉的碎石先是撞上消防栓,又弹进绿化带,最后“扑通”一声栽进路边的水洼。

像极了被钟雨玩弄于股掌的自己,不是吗,余悸自嘲地暗忖道。

余悸听见她小小地“啧”了一声,像是懊恼,又像是委屈。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拖成长长的两道,中间隔着欲盖弥彰的两米距离。

路过街角奶茶店时,玻璃窗倒映出钟雨揪着裙摆的侧影——洛丽塔裙摆上的蝴蝶结散了,她也没心思系,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影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余悸突然刹住脚步。

“喂。”他转过身,声音硬邦邦的,“你刚才……到底什么意思?”

钟雨差点撞上他后背,慌慌张张后退半步,眼神乱飘:“能有什么意思!奖励而已!约法三章第三条不是说的……”

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嘟囔,“而且你也没推开我……”

余悸盯了她三秒,自嘲地笑了笑:

“你就是单纯想睡我吧?

“我可不信一只雨娘,在实名制社会,找不到家的鬼话,隐藏实力,强行介入我的生活,混入仙班,你是何居心?

“是自愿献出的元阳更美味些吗?”

余悸话音刚落,就后悔了,刚刚自己上头了,话语有些过激。

“你在说什么?”

钟雨微微愣神,旋即眼睛微红。

“对不起……”

话未说完,钟雨捂面快步走在了前面,不再搭理余悸。

余悸立在街角,望着钟雨逐渐缩小的背影。暮色将她的洛丽塔裙摆染成暗红,像一簇摇曳的火。

冷风吹面,余悸打了个激灵,视野里的数字进入最后二十小时的倒计时。

或许不该把她卷入自己的生活中。

也好。

回到家,门口鞋柜上还有钟雨的小皮鞋,还没离开么。

钟雨房间的门紧闭着,估计是在生闷气吧。

随手将《赛博魔物娘实用指南》扔在一旁,余悸刷了两道题,没意思,又取出法术秘卷。

现在练气七重,是时候学一些法术防身了。

为了节约练习灵气消耗的成本,余悸选择了性价比最高的御物术。

沉浸在忘我的道境中,余悸越来越得心应手,一个不留神,却已天色微明。

余悸给自己削了一柄小桃木剑,桃木剑如同灵活的鱼,在房间里飞速移动。

咔嚓,桃木剑刺穿后木板,不错,威力不俗。

虽然与秘卷上说的无法离体半丈,有些差距,也就多几丈而已,余悸并没有放在心上。

收起桃木剑,余悸起身打了一套锻体拳,收功时钟雨刚好开门出来。

两人目光交汇一瞬,旋即互相错开。

“今天什么时候去上课?”

钟雨趿拉着粉色毛绒拖鞋,顶着一头蓬松乱发晃到冰箱前,拉开门时冷气扑得她缩了缩脖子。

她摸出一盒牛奶,叼着吸管含糊发问,眼下泛着青黑,活像只熬夜偷鱼未遂的猫。

“下午四点开始上课。”

余悸正对着晨光扎马步,闻言道,脊背绷出流畅的弧度。

“滋滋——”

吸管发出空响,钟雨鼓着腮帮子猛嘬最后几滴奶,指尖一弹,纸盒划出一道抛物线,“啪”地擦着余悸发梢掠过,精准栽进三米外的垃圾桶。

她蜷进藤椅翘起脚,拖鞋尖挂着的小狐狸挂饰晃得人眼花:“喂,余悸。”

余悸绷紧的肩线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如果啊,我说如果——”

她忽然蜷起脚趾,洛丽塔裙摆下的小腿绷成弓弦,“失忆是真的,回不去家是真的。”

拖鞋“哒”地磕在椅背上,九条狐尾虚影在她身后炸开又消散,“馋你身子是真的。”

余悸的拳风滞在空气里。

“喜欢......”她突然泄了气,声音轻得像牛奶盒落进桶底那声闷响,“你也是真的。”

晨风卷着槐花香灌进窗棂,将最后半句呢喃揉碎在阳光里。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来自异世界。”

视野里红色数字跳动着,格外刺眼,余悸旋身一记劈掌,带起的劲风掀得窗帘簌簌作响。

钟雨眼睫低垂,默然不语。

余悸打完最后几式锻体拳,咕咚咕咚灌下一大杯水。

“你赢了,我可以给你,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余悸看着最后六个小时的倒计时,“中午十二点前,从这里搬出去。”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藤椅的竹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钟雨把脸埋进了膝盖。

不知过了多久,余悸正在调息,两只狐尾悄悄绕到了余悸身后。

余悸闭上了眼睛,该来的还是得来。

少女幽香扑鼻,一片温热贴上了唇,手脚被狐尾紧紧缠住。

粗重的呼吸声贴着耳,扣子被一颗颗解开。

直到一条温热的布被塞余悸嘴里,钟雨咬了咬余悸耳垂,声音魅惑:

“原味的,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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