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珂忒暗沉沉的笑意透露着野心,那副状态显然不怀好意。
对方想要什么已经显而易见,可浊心始终没有回复,她已经表过态,自己马上会离开。
就算之后没什么想法,也不会加入这种听起来就像是犯罪团伙的组织。
现在,皮珂忒还没有攻击的欲望,所以浊心还不用太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但皮珂忒似乎很期待听到什么,拖得太久,对自己的情况很不利。
浊心缓缓起身,发现皮珂忒没反应后,缓步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
外边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手也可以探出去,只不过听不到声音。
意识到这一点,浊心不禁扬起一个狡黠的笑容:“皮珂忒先生,你是不是太松懈了。”
皮珂忒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掩饰内心的紧张:“大局已定,我已经赢了。”
“半场开香槟可不是好习惯,那个翼人小姑娘,可比你想的要有实力。”
“你是说那个少校吗?”皮珂忒眼里多了一分焦虑,“你这意思,是打算加入我了吗?哈哈……”
皮珂忒的笑声猛的一顿,冷汗从脸颊滴落。
月光照进屋内,映的不远处那张脸无比冷艳。浊心回过头,深邃的眸子宛如黑洞,倘若盯上,稍不注意就会迷失自我。
“看来,我们不是一类人呢。”
短短一句话字字诛心,回过神来,浊心已经站到皮珂忒跟前,不带任何感情的俯视他。
皮珂忒大气不敢喘,身体也僵住了,大脑来不及思考,他一时间无法承受住那股压迫感。
那不单纯是一双杀人无数的眼睛,有更深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蕴含在其中。
只是多盯了几眼,几乎让他陷入绝望。
浊心端正姿态,象征性的把手放在胸口,微微欠身:“失礼了。”
随后,见皮珂忒还在愣神,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就尽管来阻止我吧……我……会赢的。”
“你似乎不太坚定,任何动摇都可能会导致失败哦,皮珂忒先生。”
浊心关门离去,后方隐隐约约传来敲桌子的声音,尽管还是有点后怕,但好歹安全离开了。
至于要不要阻止……
“怎么可能呢?我巴不得赶紧走呢。”浊心自言自语,又长舒一口气。
[皮珂忒没有直接灭口,多半是有白先生和疫医的名头在,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吧。]
至于这里的妖怪……
正如白先生所说,未来极有可能会硝烟四起,那么处在两大种族边境的万灵界迟早会被夷为平地。
到时候死的人就多了,咱这种体质,只能被抓去当炮灰,还不如早点想个法子躲起来保护好自己。
更何况,若皮珂忒真是为了族群,那不是好事吗?
“舍小我成大我,这是多么美好的品德啊!”
浊心情不自禁的张开双手,仿佛沐浴在神圣的信仰之下,然而,语气中却有一股病态的气息。
一只白狐狸不合时宜的出现,疑惑道:“那句话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这是,我父母教给我的。”
浊心缓缓将手放下,低头凝视对方。
霎时间,白狐狸愣住了,浊心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木偶脸让它感到害怕……准确来讲,其实是愧疚和心疼。
白先生说不出话,内心五味杂陈,说不清的苦楚堵在喉咙里。
“哦?你这是怎么了?”浊心变回以前的样子,贱兮兮的说道,“想起自己的父母了?不会已经没了吧?”
白狐狸依旧沉默着,几次抬头欲开口都放弃了。
浊心皱起眉,脸色诧异,她还从没见过白狐狸这副模样。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是我嘴贱,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说完,浊心俯身扯住白狐狸两只耳朵,将嘴凑过去,“私密马赛,白~大~人~”
白狐狸叫了几声,急得站起来,用爪子不停刨自己耳朵,显然是被扯痛了。
不经意间,浊心瞥到了狐狸腿中间一个荔枝状的东西。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浊心趁机将白狐狸的双爪捏住,另一只手就探了过去。
零帧起手让白狐狸根本没法躲,下身敏感的触觉让它急得咬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浊心手上立马就出现了几个血洞。
“嘶——!”
浊心吃痛松开手,不悦的看着手上的伤口。
虽然不是很深,但依旧很痛。[不就摸一下,至于吗?]
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气氛逐渐尴尬。
“咳咳。”白狐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到,“从没听过你讲父母,能说说吗?”
“蛤?你有病吗?”
“……不说也没关系。”
双方沉默着,这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实属罕见。
或许是百无聊赖,浊心不冷不热的说到:“5岁的时候,我去街上玩,被人盯上,把父母都害死了。”
简短干瘪的描述,偏偏又藏着很重要的事情,但浊心看起来不愿再多说。
白狐狸却对这简短的故事有些震惊:“去街上……玩?”
“对呀,没错。”下意识回了一声后,浊心又发觉不对劲,视线缓缓转向白狐狸,“为什么你的关注点是这个?”
白狐狸猛的低下头,连尾巴都僵住了。
恰在这个瞬间,一道稚嫩的声音传过来:“浊心姐姐!”
犬狱沫大喊着跑过来,左右手抱着招财和史莱姆,脖子上还挂着一条肥蛇。
跑到一半,犬狱沫就发现浊心的手在滴血,顿时惊叹:“你受伤了!”
“昂……”浊心有些木然,下一刻便被犬狱沫抓住了手。
本以为这孩子会掏出些草药处理,谁知她竟直接伸出舌头舔起来!?
虽说这是动物本能,可这种事咱自己也能做啊。
“呃……我自己舔就可以——”
浊心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被舔过的伤口竟奇迹般的复原了,一丁点疤痕都没有!
舔完后,犬狱沫还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事后才松口气。
然而,这孩子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解释到:“浊心姐姐放心!我只喝了水,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所以,这才是她克制自己吃东西的原因吗?]浊心目光变得宠溺,一把将犬狱沫抱起来。
“今天你可别想拒绝,我要把你嘴巴塞满,给你肚子撑圆!”
“啊!这是要强迫我吃肉吗?!太可怕了,我该怎么办!”
犬狱沫嘴上说着害怕,实则吃什么都想好了,脸上的笑根本憋不住。
“可是,这孩子好像不吃东西啊。”
“话说史莱姆吃什么?草?”
“草也不吃……”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白狐狸默默在一旁跟着,视线总是停留在浊心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