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趴在玻璃桌上，银色长发散落着，有气无力的说道。

「具体来说，是大部分。」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下来，我本意是要向她汇报这几日的学习情况，却没想到又坐了这么久。

感觉爱丽丝姐姐在我面前已经丝毫不收敛了，时不时就会做出一些……嗯……有伤礼仪的事情。

「也没什么区别啦——」

她的脑袋在桌子上蹭来蹭去的，头发丝时不时划过我的胳膊，痒痒的。

「幸苦啦，你做的很好，好孩子。」

被夸小孩的方式夸奖了。

「嗯……嗯。」

「学完剩下的，你就去找那个老东西吧。」

爱丽丝将头微微仰起，宛若小猫般的瞳孔盯着我。

「……好。」

这个样子的爱丽丝，与其说像一位身兼要职的圣女，不如说发挥出原本少女该有的慵懒可人。

「你这家伙，是只会应衬的魔具玩偶吗？」

「偶尔也说说你在想什么嘛，真的是，果然孩子不能太早熟。」

面前的少女一副无奈的样子，又把头埋进桌子。

「爱丽丝姐姐……」

「嗯？」

「您要不要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礼仪？」

「哈——那种东西不需要。」

爱丽丝姐姐如是说道。

咚咚咚——

过了一小会，正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走的时候，门被敲响。

「殿下。」

门外隐约传来贝琳的声音。

「进来。」

爱丽丝姐姐立刻坐起身子，整了整头发，恢复成原本的圣女模样后，示意门外的人进来。

门被推开，意外的是，第一时间进来的人不是贝琳，而是一位没见过的陌生女性，外表来看，她约莫二三十岁，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身穿长裙，走起路来步伐很小。

「冒昧打搅您与莉莉丝小姐的聚会真是抱歉，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出去。」

啊，爱丽丝姐姐好像不高兴了。

「诶。」

那位小姐好像还没反应过来，颇为滑稽的愣在原地。

「我同意你进来了吗？这个房间除了贝琳和莉莉丝，其他人想进入都需要提前向贝琳报备，经过我同意后才能进来，你不知道吗？」

「殿下，这位是教皇冕下亲自指派的唱诗班老师，他听闻您最近在为这件事烦恼。」

贝琳小姐赶忙上前解释。

「麻烦你回禀冕下，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就不劳他老人家费心了。」

「这……」

唱诗班的老师大概有些迷茫，依旧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贝琳，送这位小姐回去吧。」

「凯莉娅小姐，这边请。」

贝琳小姐做出送客的手势。

出去的时候，凯莉娅小姐还在自言自语，许是没从刚刚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就好像作为『圣女』的爱丽丝姐姐拒绝教皇冕下，是什么离奇的事情。

门被关上，室内重归平静。

「啊——」

爱丽丝姐姐打了个呵欠，又恢复成那副懒散的模样。

「这种事情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她靠在座椅上，坐姿随意。

「教皇冕下是不是在关心您呢？」

我说着场面话，想将这个话题结束掉。

「莉莉丝？」

「我在。」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我，即刻起正襟危坐。

「你忠于谁？」

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我一时间脑袋昏昏，下意识随口说道

「教会？」

爱丽丝姐姐好看的细眉皱了起来。

「您？」

「这就对了嘛。」

我也忠于光明之神赫利俄斯亦或是祂的化身。

但爱丽丝姐姐似乎更满意我后面的回答。

「莉莉丝，你记住，我们都有相同的信仰，那就是光明之神，但在祂的阳光普照下，依旧会有阴影与黑暗，这种时候，就需要祂最忠实的信徒，也就是我与你，为祂打理好这个国家。」

「我是祂亲自选择的圣女，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我最了解祂，祂的所思所想，祂的慈爱宽容，我比谁都要清楚，我才是祂在世唯一指定的人选。」

「所以，你只要还活着一天，就只需要听从我的指令，明白了吗？」

见我点头，她满意的笑了出来。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吃晚餐吧。」

我不太明白爱丽丝姐姐跟我说这一段话是什么意思，即使她不说，我也会为她献上忠诚，要问为什么的话，她救过我一命，并且告知了我在世上的亲人，给我零花钱，提供住的地方，温暖的大床，帮我找老师，前世也好现在也罢，我从来都是知恩图报的人。

也许是我的回答让她有了一些担忧吧，我很想亲口告诉她我的忠诚，却又苦于不知怎么开口。

不管她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只要对我好的人，我没道理反过来陷害她。

简单用过晚餐后，我回到房间，钻研着剩下的魔法。

摊开的魔法书，只剩下薄薄几页没有被翻看过，入目的第一个魔法，是一个叫做『照明术』的低级魔法。

前言写道：这是一种泛用性极高的魔法，并且危险性几乎为零，在许多场景都能使用到此魔法，包括但不限于地牢、野外……

紧接着就是魔法的原理，以及需要记住的关键节点。

伴随着吟唱，元素开始在摊开的手掌上缓慢汇聚，成球形状后，随着体内魔力的注入也逐渐亮了起来。

我有些好奇它能有多亮，所以就一直注入着魔力，它也从一开始萤火虫般微弱的光芒逐渐变为像太阳一般刺眼到无法直视的光球。

接着越来越亮，直到卡擦一声——

简单的魔法回路似乎无法支撑我的魔力，在下一刻光球便无法维持圆形，分解成魔力暗淡下去，四散在空中。

下一页就是中级的照明术，魔法回路肉眼可见的复杂起来，要记得节点变得更多了，相对应的，能承载的魔力量也比第一个多上几倍，在书中都标明了推荐注入的魔力总量。

这一次的极限比上一次还要亮，甚至将房间照的犹如白昼，如果从外面看的话，大概就是从窗帘里射出的光芒吧。

坚持了几秒不到，节点再一次破碎，魔法无法做到循环，光球再一次消散在空气当中。

不知道高级的照明术注入极限魔力能不能达到让人短暂失明的效果，如果可以的话，哪怕几秒钟也足够直视它的人难受的了。

当然，我目前可能还无法涉及高级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