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桥。
作为全国排得上号的大城市，已经临近过年，这条街道人满为患。
堵塞的车道鸣笛声不绝于耳，路边是密集的人流。
这里是闹市区。
方雪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戴着口罩和兜帽，把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
她出来时穿的不是这身，而是另外一套衣服。
而现在，那套衣服在身边谁也看不到的女孩身上。
依靠谁也看不到凌黎灵的特性，她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难以被人觉察的换装。
这条街上到处都是监控，如果她以本来的着装来到这里一定会被盯上。
现在这身就正好，完美遮住了她的身形。
靠着天桥的围栏，寒风吹来，不禁地微微眯上了眼睛。
身旁是穿着对她而言有些宽大的衣服的女孩，鼓鼓囊囊的像是一只圆滚滚的帝企鹅。
很可爱，赤色的双眼如她一样眯着，靠在她的身旁，像是在寻求庇护一般。
而她们身侧，身后，是密集的人流与像她一样在向下观景的人。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
朱唇轻启，她柔和地问道。
“嗯...”
女孩点了点头，攥着她的手的力度更重了一些。
没有后续的话语，方雪沉默着盯着天桥下的道路，大约十几分钟后，她等来了自己的目标。
左侧的人行道上，一袭黑衣戴着口罩的男子与她对视，那张脸遮的严严实实，外套上还带着点点猩红的痕迹，不知是装饰还是什么。
找到你了。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向她传达这样的意思，她没有动，只是默默的对视。对方则静静的矗立在人流中，像是一座雕像。
左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纸条，右手攥着女孩的手微微用力，向她传达着某个信号。
女孩了然，松开了相牵的手掌，靠在围栏上。赤色的双眸注视着下面的车流。
她在注视，每一个司机的脸。
很快，她找到了目标。
共计五个，每人驾着一辆车，在五十米开外。他们灰头土脸，双眼睁大，布满血丝，充满着莫名的亢奋。
没有穿外套，露出里面围在衬衫上的某种装置。
那是一种生命体征检测装置，通过检测佩戴者的心跳来不断的向外发出电磁信号。
至于是向什么发射的信号...
凌黎灵再三确认没有其他目标以后，闭了闭眼，在脑海中想着五个人的面孔。
心中默默低语。
去死吧...
...
车流停止了，后面的车辆被五辆车堵在了路上。
鸣笛声不绝于耳，有的司机暴躁的伸出脑袋，向着前面叫骂。
见仍毫无反应，更有甚者直接下了车，拍打着那几辆车的车窗。
“喂！你他妈的怎么回事？睡着了？”
没有回应，敲车窗的男人定了定神，仔细观察着里面的人，才发现不对劲。
里面的人面色痛苦，脸上毫无血色，歪着头靠在椅子上。
就跟死了一样。
察觉不对的男人后退了半步，拿出手机想要报警。
但已经晚了。
随着生命体征装置传递的信号的消失，堆放在油箱里的炸弹倒计时终于结束。
汽车爆炸的冲天火光吞噬了周围了空间，将周围的物体席卷进去，化作了一团恢弘的火球。
随后，其他四辆汽车也相继爆炸。
建筑物被映得通红，人群，车辆被冲击波掀飞。高速的破片形成了一片钢铁暴雨，扎穿了某人的心脏，掀开了某人的头盖骨，血液飞溅，与火光映衬，形成了一副地狱绘图。
人群慌乱散去，尖叫声，哀嚎声，哭喊声。爆炸，燃烧，玻璃破碎，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刚才还喧闹繁华的街道一瞬间成为了人间炼狱。
方雪带着凌黎灵顺着人群离去了。
人们只顾逃命，没人顾及天桥下的人行道上还静静站立着的黑衣男人，爆炸没有波及这里，只有几发破片飞过，微微擦破了他的衣服。
微微俯身，他捡起一张纸条。
纸条自混乱中从天桥上飞下，他知道这是给他的。
展开折叠的纸条，上面只有一条简短的信息。
一月三十日下午。尚品雅筑，供电设施。老方法。
口罩下的嘴不禁咧了咧，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最擅长的可就是破坏。
而所谓的老方式，除了要求他破坏之外，还意味着用某种方法联系他。
只是他还是不禁有些惊奇，这位“叛徒”小姐，怎么有胆来找他呢？
出于好奇，他决定，暂时随她的愿。
......
派出所，李正毅作为协助警方抓捕越狱的洛文的行动组成员，正在审问有关上午爆炸案的有关人员。
那件事的性质完全是恐怖袭击，有造成了近百人死亡，数百人受伤。
而接受审问多是一些路人，回忆起来时大都面露恐惧，说话都说不清楚。遇到这种情况的他也只是简单问两句，记录下来所说的内容就放其离开了。
“下一位。”
爆炸案波及的人很多，现在审讯室外正有一堆人排队。当然，负责审问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很多普通警员。
下一个人穿着一身略有破损的黑色兜帽，只有一双琥珀褐色的双眼暴露在外，眼神有些阴鸷，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名字。”
没有回应，他不由得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略有些不悦。
“名字！”
“洛宁。”
他说话了，声音像是嘶哑的饿狼。
没有过多的在意，他接着问。
“你在爆炸发生时在哪里？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或物？”
没有回应，只是那一双琥珀般的眼睛悚然的盯着他，让他有些不适。
“你会把你的灵魂卖给魔鬼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让人不适，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
李正毅紧锁着眉头，不解的问。
“什么？”
但男人已经不再说话，只是一昧的坐在对面玩弄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把廉价的蝴蝶刀。
有些不悦，看样子是一个不知所谓的人，爱说不知所谓的话。
而且很可疑。
后面他提问的问题对方都没有应答，只是自顾自的摆弄手中的东西。
于是李正毅叫来其他同僚，让他们先把这个可疑的男人羁押一段时间。
“下一位。”
向门外呼喊着，进来的却是一位出乎意料的人。
是方雪。
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忙于抓捕洛文的事，因此对这个少女的动向缺乏了解。
少女穿着洁白的羽绒大衣，不施粉黛的粉白小脸落落大方，展示着少女青涩的魅力。
尽管对方是可疑的人员，但不管怎样，看到可爱的美少女还是让他刚才被那个男人扰的有些不快的心情微微变好。
他挂上了笑脸，对着她说道。
“是方雪同学啊，请坐吧。”
“嗯。”
对方乖巧的坐到了对面，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名字就不用问了，那方雪同学，可以告诉我爆炸案发生时你在哪吗？”
“我当时正在逛街。”
这里所说的街道的监控因为之前洛文手下那伙人的暴力犯罪遭到了破坏，所以这段话难以验证。
但也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因为这样的街道很多，随便逛逛进入其中一个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后面他继续问了许多问题，方雪也一一回答。
见没有什么问题，他就放方雪走了。
“唉。”
他自顾自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