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宫中人而言,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众所周知,西蒙是女皇的情人,而这对他们二人来说,并无隐藏的必要。
在帝国民众眼中,亚历克西娅无论有何异常之举都不足为奇,而助她一臂之力的西蒙与她发展出某种不可言喻的关系,亦被视为理所当然。
以他们在帝国中的显赫地位,自然不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骑士长,这是潘达斯家中所有物件变卖后的资产,总计三亿九万七千五百枚金币左右,其余难以变卖的东西也还剩很多。”
西蒙刚走出皇宫,早已在大门之外等候的副手米萝雅便上前向他汇报了抄家后的收获。
“留下其中的百分之七十,其余百分之三十作为收获上报给女皇。”
“?!”米萝雅愣住了。
她连忙上前问道:“留下百分之七十?!骑士长,你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平常都只会留下百分之十的。”
这跟直接自己吞下有什么区别?相比之下,以前的那些举动简直像是小打小闹。
“女皇并不知道潘达斯伯爵这些年究竟中饱私囊了多少,她所了解的潘达斯是一个从不收受贿赂的好人。”
剧情里,当这笔钱上报给亚历克西娅时,她露出了震惊又难以置信的神情。
即便是她也没有想到,抄了潘达斯伯爵竟会得到这样一笔巨款。
“可是...请恕我直言,骑士长。”米萝雅继续追问,“我们留下这笔钱并没有什么用,而且这实在是太多了,将来女皇要是过问起来,这会非常麻烦的。”
西蒙停步,侧头看向自己的副手,冷声道:“这是命令,米萝雅。”
“身为帝国的子民,我们应该对女皇负责,但作为我的副手,你应该服从我的话。”
些许冷汗从米萝雅的背后渗出,她连忙低下头:“是我话多了。”
西蒙并非不想向米萝雅解释更多,而是言多必失。
即便米萝雅是他的心腹,有些事情也不能直接说明。
至少在表面上,他对女皇是绝对忠诚的,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由于契约的缘故,亚历克西娅从未怀疑过西蒙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无论别人如何说他,她都只当是对他的嫁祸,是诬陷。
在她看来,一旦西蒙挣脱了控制,一定会第一时间提剑砍了她,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两人相敬如宾。
因此,只要西蒙没有杀她的想法,那她对西蒙就是绝对放心的。
西蒙之所以每次留下部分钱财,是为了将来做打算。
这笔钱一旦上交给了亚历克西娅,很快就会被她用于维系帝国的运作之中。
从做法上来说,这并没有错,但负责执行的人出了问题。
这接近四万的金币逐级下发,一级接着一级地克扣,最后落到实际上估计也就剩下几个铜币。
而这几个铜币又能起到什么用呢?
在亚历克西娅尚未开启帝国大改革的当下,这钱就如泥牛入海,泛不起一点波澜,自然也起不到任何效果。
如果不拿,西蒙完全可以肯定最终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上面的女皇自以为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中间的人吃得满嘴流油,下面最需要的人却一分钱都拿不到。
虽然不愿承认,但这就是现今帝国的常态——一个腐朽又臃肿的末路模样。
可要是拿了,结果又会如何,西蒙预料不到。
但至少这笔钱还在他的手中,没有落入那些家伙手中,将来还能派上用场。
在亚历克西娅进行帝国大改革之前,这笔钱就让他先帮她存着好了。
......
西蒙刚回到庄园,一进门便察觉到贝琳达正躲在二楼楼梯的缝隙中窥视他。
见西蒙发现了自己,贝琳达立刻想要转身逃跑,却又突然停住,站直身子直视着他。
西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洁白的长裙上,语气带着一些质问:“我明明告诉过你,起床后要换上那套衣服,而不是你现在穿的这一身。”
贝琳达犹豫地支吾道:“可是...那是女佣们穿的。”
那种黑白女仆服显然不适合她。
西蒙一边向上走,一边说道:“贝琳达,你已经不再是尊贵的伯爵之女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被剥夺了身份的罪人。”
“在这座庄园之外,无数双眼睛都在紧盯着你,有的人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而另一些人则怀着别样的心思,想见证一位高贵小姐的堕落。”
“我不会强迫你穿上那身衣服,但如果你想要活下去,等待你的父母来救你,那你就最好穿上它。”
“我知道外面有不少人等着抓我的把柄,但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贝琳达沉默地注视着走到她面前的西蒙。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问道:“西蒙,你昨天在女皇面前说得话是真的吗?你要我亲手杀了我的父母?”
“是真的。”西蒙并没有打算欺瞒贝琳达,“不过那是你将要做出的选择,而非我要你这么去做。”
等到贝琳达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这个选择自然就会变得没那么困难了。
“选择?”贝琳达苦涩一笑,“我都沦落到这般地步了,你竟然还说我可以选择?”
“等到了那一天真的到来,我恐怕只有一个选择,不,我不会做出那个选择的!”
就她这砧板鱼肉的模样,哪会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虽然说西蒙给自己母亲说得是让他们来救自己,可谁都知道这个机会渺茫无比。
特别是在她是被西蒙亲自看管的。
能从这位帝国最强骑士长手里救走她,她都不知道得生猛成什么样。
反正她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贝琳达叹息一声:“算了,说这些都没什么用,我不过是你的阶下囚...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我就非得穿那样的衣服?难道不是为了满足你的特殊癖好?”
“因为这是女皇的旨意,她要你活着,仅此而已。”西蒙回答。
“女皇?可你明明对她一点也不忠诚,为什么还要听她的?!”贝琳达对眼前的男人感到困惑。
这段时间与西蒙的相处让她发现一个最大的疑点——这位女皇身边的近卫,最受信赖之人,恐怕对女皇从未有过真正的忠诚。
西蒙的确是在履行女皇的命令,但也一样不是百分百地执行。
“为什么?”西蒙缓缓站起身,向旁边走了几步,“或许只是因为我不甘心她一定会死的结局吧。”
转头看向贝琳达:“好了,解答到此为止,接下来我得跟你说一下怎么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