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服务?!才没有那种事嘞,我和莉莉丝小姐只是单纯地在一起玩啊。所谓的一对一陪玩啊,其实只是……”

“原来是这样!我居然想歪了……啊,不过就算只是单纯的玩乐,端木同学也足够大胆了!这要是被你爸发现了……”

“嘛啊,每天晚上8点以后爹爹就像从家里消失了一样,我不觉得他能发现。”

放学。端木熠和陆天彩一起从教室走出,他们聊得火热。而一旁看到这个稀奇的组合在一起谈天的场面的同学们,都以为自己跳跃到了另一个世界线。

“莉莉丝小姐肯定是个温柔的人吧?”

“嗯!她是非常温柔,非常善良的女孩子。第一次去见她的时候,我本来紧张得不行的…但是她却愿意听我讲话,我真的很高兴噢。”

“嘛,既然是绿色健康的陪玩服务,那我觉得去找她玩也不算什么坏事嘛。”

“但我用的是爹爹的钱哇…哎,唯独这点让我过意不去,但我又实在想见莉莉丝小姐。”

端木熠拿出自己的钱包,里面是长年累月攒下来的零花钱的一部分——在这个数字钱币很方便的年代,凌霄却还是用传统的方式给端木熠发零花钱。

“要不要试试去打工?自己赚来的钱,花着也没有什么罪恶感。”

“…没时间的啦,我回去以后就要跟着爹爹训练,训练完就要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得上床装睡,然后去找莉莉丝小姐。而且爹爹他也不许我打工。”

“训练?端木同学你还要训练的吗?”陆天彩好奇地歪了歪头。

“说是这样说,但所谓的训练也不过只是体力锻炼,做俯卧撑,跑步,仰卧起坐什么的。”

“怪不得你那么强!我被控制的时候,还纳闷你为什么能躲过我那么多次攻击呢。”

“不,真的每次躲开你的攻击都感觉很勉强啊……感觉陆同学你真的很强呢,有打算进入U级部吗?”

“啊…这个嘛,只能说有这样的目标吧。不过,就目前来看,能被那个家伙轻易地就控制住思想的我,离合格的U级部学生还差得远。”陆天彩自嘲地笑了笑。

“听陆同学的口吻,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名叫‘纵偶师’的罪犯呢?”

端木敏锐地问道。

“呃…”陆天彩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显然,她是知道些什么的。

“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助你摆脱他噢,我觉得他接下来还会对你做同样的事的。”

“不,他应该不会再对我出手了。因为他的能力,也就只能对同一个人生效一次而已。而且,其实他并不是异能罪犯…”

“噢?可以详细说说吗?放任这样的家伙为所欲为可不行啊。”端木放缓了步伐,以便留出充足的时间来让陆天彩详细诉说。

“嗯……对不起,关于这件事,我暂时还不太想透露呢,因为我觉得我自己能够解决问题。”

陆天彩尴尬地笑了笑。

“噢,这样啊…没关系的,陆同学什么时候想说了,告诉我便可以。当然如果你能自己解决就再好不过了。”端木没有过多追问。他能看出来,这件事可能与陆天彩自己的人际关系有关。

“嗯!谢谢你,端木同学!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能和你交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端木熠一愣。他没有想到,陆天彩已经将自己当作朋友看待——但转念一想,自己和她已经将不敢在他人面前展露的一面与对方分享,这样的关系,说是朋友也没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陆天彩是自己从高中入学以来,不,甚至可以说是从小到大,第一位从学校认识的朋友。因此,端木也很高兴:

“…嗯,我也是。”

就这样,两个人在学校的大门口互相招手分别。端木向远处看去,发现爹爹已经在“老地方”等着自己了。

“爹爹!”

“慢点走,别摔着。”凌霄看到儿子蹦蹦跳跳地向自己跑来,感到有些疑惑:平常的儿子应该更稳重才对。

当然,在凌霄内心的最深处,他自然也会觉得这样活泼的儿子很可爱——不过他的表层意识是不会承认这点的。

“爹爹,晚上吃什么呀。”端木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习惯性地抱住了凌霄的腰。

“红烧带鱼。”

“好耶!我最喜欢吃鱼了。”

“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亢奋?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嗯,我交到了一个新朋友!”端木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爹爹。

“?”听到儿子的这话,凌霄顿时恍惚了一下,觉得自己在做梦。

但是,自行车在路上行驶的颠簸感非常真实,这肯定不是梦。

而后,一阵喜悦涌上凌霄的心头。

“她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噢,是非常开朗的同学,我一直都很尊敬她,所以能和她成为朋友,算是一个小惊喜了呢。”

“哦哦,这样啊。那很不错呢。”

“……嗯,嗯。” 端木本想听到爹爹的祝贺,但却没想到他用这样的一句话敷衍了过去。顿时,期待落空的他便再没兴致像刚才那样活跃,只好尴尬地闭上了嘴巴。

听到儿子这样说,凌霄其实心里很开心。但不知怎的,他却怎么也没法说出漂亮的祝贺话,便只能用这样有些扫兴的话将这话题搪塞过去。而儿子之后的沉默,也让凌霄的心里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凌霄踩着自行车的踏板,将载着儿子的老旧自行车骑回了家门口。

按理来说,今天的训练该是如凌霄之前所决定的,更换成晚训——但今天凌霄并没有这么做。他回到家后,便开始了对儿子的训练,然后吃饭,监督儿子写作业,随后看着他回屋休息。

“呼……”凌霄回到自己的卧室,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早上对孩子说了给他压力的话,晚上又扫了他的兴致……我究竟在做什么呢。凌霄忍不住这样自责起来。

若换作以前,凌霄是不会对说出这种话的自己有任何反思的。但如今,当他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看到了儿子的“另一面”后,他便无法再以“我是为了他好”这个理由,将自己蒙骗过去。

但是,凌霄也明白,一味自责是没用的。如果真的想要改变和儿子间的僵硬关系,首先要改变的应当是自己。

如何改变呢?在儿子高兴地向自己讲述学校的有趣事时,说“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在儿子觉得疲惫的时候,为他端上一盘切好的水果,说“辛苦你了”吗?

……这种婆妈的事,我怎么做得出啊……

凌霄干脆把自己的胡思乱想阻断,起身做起了去女仆咖啡厅上班的准备。

在她自身都不易察觉的潜意识里,她便有着这样的认知——只有暂时躲在“莉莉丝”的面具下,她才有几分的胆量与资格,去多少做一些那令儿子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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