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忧当前,又逢内忧。

月下悠是相信平手政秀的。

如果老师真有异心,勾结织田信行想要克上,月下悠绝对活不到现在。

难不成,浓姬手上的证据是伪造的?

对,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为了削弱她的实力,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有必要找她好好聊聊。

她说三天之后会派人对平手政秀下手,绝对是气话。

平手政秀在尾张的地位是脱孤重臣,亦父亦师,不经过审判就下手,绝对会引起政治海啸。

月下悠承受不起。

浓姬也承受不起。

月下悠在清州城下町的一家很有名的做唐朝菜的饭馆订了一间包厢。再给浓姬发去请贴。

她想试试浓姬对她的防备心。

浓姬欣然接受,表示会准时赴约。

夜色如水。

饭馆生意很是不错。

比起岛国的菜肴,唐菜简直是太丰盛。

月下悠坐在包厢中,静等浓姬到来。她的身后,站着莺秀。

依旧是一身女装。只不过,穿的是岛国的浴衣。

月下悠没有封锁饭馆,只是从丹羽长秀的士兵里抽调了一个小队,装扮成普通人,散落在整条街上。

她倒不是担心刺杀加强安保。只是想把气氛做起来。

这些人肯定逃不过浓姬的眼睛。月下悠要测试的就是她对自己的态度。

如果她带很多人来,说明浓姬对她己经生出了很深的戒心。

如果她轻装而来,要么说明她很自负不把月下悠放在眼里,要么说明她还没把月下悠当成能威胁她的对手。

浓姬只带了春子和两名侍女而来。

让月下悠松口气。

进入包厢,莺秀自动离开。浓姬也让春子退下。

“你今天摆的不是鸿门宴吧”

“老婆,你冤枉我了。我听说这家饭馆的唐菜做得非常好,所以特地请你来吃饭的。当然,有点小小的事要和你商量。”

“这么久了,难得你想起我这糟糠之妻。不知道城主殿下在京都吃着京都的精美食物,怀里抱着京都美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浓姬盘坐到松软的蒲团上。

她只知道月下悠在京都的风流韵事,并不知道她博取得的是将军姐姐的芳心。

战国的大名里,还没人知道将军大人有一位姐姐。

三好家是有意弱化足利昭雪的存在。

“老婆,我那都是逢场作戏。应付应付而己。好了,我们先上菜。”

精美的菜品一样一样上来,月下悠不停给浓姬夹菜,详细介绍每一款菜品。

“你对这些菜怎么这么熟悉?”

“我能请老婆来这里吃饭,肯定是考察过,了解过每一个菜品。否则,哪敢请你来这里。”

吃到尾声,浓姬抬眼问:“说吧,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

“老师的事。”

“怎么了?你不忍心动手?”

“不是。我有种感觉,你能轻易拿到的信件,会不会是织田信行玩的反间计。他想借刀杀人。”

“这个很容易分辨,你找来平手久秀的笔迹,辨别一下就行。”

“织田信行要是想唱反间计,他一定会做到天衣无缝。模仿笔迹也不是难事。”

“那你想怎么做?”

“老婆,请给我一些时间。我想彻查此事。”

“彻查?怎么彻查?需要多久?身边被安插眼线,是会要人命的。”

“如果平手久秀和织田信行真有勾连,他们之间的往来一定不会少。我己经有办法了。我还是相信,老师绝对不会背叛我。”

“这顿饭我吃得很开心。就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你记好,你是我捧上来的人。只有跟着我才有未来。不要总想着擅作主张。还有,进攻美浓的事,要加紧推进。我父亲年纪大了,他一定想在有生之年,把那个逆子碎尸万段。”

“岳父大人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他完成。”

“今晚的菜很好。谢织田城主,我就先回去了。对了,如果今晚你想来我的房间共渡良宵,我随时恭候。”

说完,浓姬满意离开。

月下悠松口气。

看来,对付浓姬,还是得来软的。

不过,她的房间就不去了。

两个女人有什么好共渡的。

当然,如果会嘤嘤嘤另当别论。

和蛇蝎心肠的女人一起,觉都睡不安稳。

很快,月下悠力排众议,宣布了即将收复美浓侵占尾张的领土。她吩咐家臣们,要加紧备战,只等她一声令下。

整个尾张秘密的进入一种紧张状态。

三天后,月下悠布置的眼线抓获平手久秀派往末森城的奸细。

平手久秀在信中向织田信行通报清州的动向。

人赃俱获。

月下悠很痛心。

她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事实摆到肯前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混乱。

月下悠派人从老师的府邸抓走平手久秀,更多的证据曝光。

为了公平,月下悠全程没有参与审讯。

而是让主管司法的奉行官,外加佐久间兴盛、斋藤道三组成裁决团,公审平手久秀的通敌大案。

平手久秀倒也爽快,很快认罪。并且将罪行全部交待。

不过,他否认平手家的其他人参与。所有罪责,他一人担下。

从掌握的证据,还有相关证人的证词看,平手久秀的话属实。

怎么处置平手久秀?

月下悠想了一夜。

平手政秀身为父亲,始终未给他的长子求过情。这段时间,他称病请假,手上的政事交给其他人代理。

浓姬的房间。

“春子,你认为月下悠会怎么处置平手久秀?”

“对背叛自己的人,当然要斩草除根。”

“换成任何人都会这么干。我不知道月下悠在等什么。”

浓姬起身,怀抱着猫咪走到窗边。

看着月色当空,星辰满天,感叹明天是个好天气。

除掉平手政秀,整个尾张最个重要的阻碍基本清楚。

以后就看月下悠听不听话,如果不听话,她的下场也会一样。

大狱。

月下悠带着莺秀走进关押平手久秀的牢房。

平手久秀身戴手镣脚镣,坐在铺满杂草的地上。大牢内,充斥着潮湿的气息。看来,连狱卒都把他当重刑犯看待。

平手久秀看着月下悠,一脸桀骜。他没有起身。手镣太重,他站不起来。就算能站,他应该也不会站起来。

“为什么要私通信行?”

月下悠问。

“织田信行不是城主大人的弟弟吗?我和他往来,怎么叫私通?”

平手久秀揶揄月下悠。

“平手久秀,难道你想把所有的秘密的都带到地下去?说吧,我愿意听。你可以把你对我的不满,对尾张的不满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你难道不觉得愧对平手家吗?不觉得辜负了我的老师吗?”

“愧对?哈哈——还真没有。”

“辜负?我对我的父亲只有可怜。”

“很好。我们聊聊。”

在莺秀的指挥下,狱卒们搬了一个小桌子进来。几个简单小菜,还有两壶清酒。

平手久秀知道,这是送他上路的酒。也不客气。

“你痛恨本城主?”

月下悠为平手久秀斟上酒。

“算不上痛恨。但是,我真不看好你。”

平手久秀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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