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你是谁？”清瘦的男子用迷惑的眼神看着林枫。
“你又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间屋子里？你跟吕小曼是什么关系？”
“吕小曼？吕小曼是谁呢？我不认识啊。”男子有些诧异。
“这屋子是一个叫吕小曼的女人的。在深秋时，我曾与她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林枫说。
“她是你的恋人？还是你的情人？”
“有什么区别吗？”
“确实也没什么区别。只是……”
“只是什么？”
“吕小曼这个名字很好听，她长得也一定很好看很漂亮吧？”
“是的，她长得很漂亮。”
“有我画中人漂亮吗？”男子忧郁地说道。
“画中人？”
这会儿，在金黄色的阳光下，林枫才依稀看清，里面的画架上的那一幅油画上的肖像正是吕小曼的上半身……
她用一只手支着下巴，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正盯着看画的人，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愁。不得不说，他画得很传神，很吸引人，仿佛是吕小曼本人直接走进了画里……
“你认识吕小曼？”林枫问道，情绪有些激动。
“你先不要着急，要不进来喝一杯茶吧？我是一位画家，长时间的画那些复杂的画让我心境变得平和。所以我很少与别人争执。”
林枫被他引进了客厅里。他对这个客厅很熟悉。他非常自然地坐在那飘窗上，就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一样。
“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呢。”
“什么答案？你认识吕小曼吗？我再问一次。”他的话语中带有威胁的味道。，
“我不认识吕小曼！”
“可是你却把它画出来了。”
“什么？这画中人就是吕小曼吗？”
“是啊，这画中人就是吕小曼。”
“不，这不是吕小曼，这是我认识的一个舞女——一个已沦落在风尘之中的舞女……”
“什么？沦落为风尘中的女子？那你画中的这个女子叫什么名字呢？”
“她叫安然。”
“我能见见她吗？”
“你已经见不到她了。”
“为什么？”
“她已经死了，她是我的亡妻，也是我曾经苦苦追寻的恋人。在我眼里，她是那么清纯高贵。可在我得到她的一段时间里，她就已经死了……”
“她怎么死的？”
“她得了绝症，严格地说，是时间杀死了她……”
“我能看看她的照片或者遗物吗？”
“她没有留下任何现实的照片或者遗物。我只是凭着我的记忆画她。没想到却画成了你心目中的恋人。”
“这栋房子曾经就是我恋人的。”
“哦，那就不奇怪了。”
“不奇怪是什么意思？”林枫问。
“就是我住进了你恋人的房间里，你恋人的灵魂、气质、精神层面的东西也许还残留在这间房间里，或者这间房子里面的各种布局和装饰本就是你恋人的一种外在的物化的表达。而当我住进这间房间里后，她的这种外在的物化的表达也许会活过来侵染我的意识，慢慢地引导我画出她那美丽的肖像……”
“你这解释真有意思。所以这房子其实不是你的，这一点你也是认可的。”
“它曾经不是我的，但现在是我的了。”
“它原来的主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从中介那里买了这一谈房子而已。”
“什么时候买的？”
“大概是两个星期以前吧。”
“哪个中介？”
“无忧中介。”
“能把中介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当然可以，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没问题，这幅画能送给我吗？”
“让我考虑考虑。”
这个画家的名字叫做柳色新。据他自己说，他是两个星期前从无忧中介那里买了这一栋房子……他把无忧中介的电话给了林枫。
林枫离开那一栋山上小屋后，便着急地拨通了无忧中介的电话。电话那头却以客户隐私的名义不向他透露任何信息。
“你们的门店在哪里？我想找你当面谈一谈。”林枫问。
“没有什么可谈的，我们无忧中介是一个非常正规的中介，是不可能会向陌生人透露客户的隐私信息的。”
“事实上，我想买房子。”
“那你早说。”那边的态度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带你去逛一圈。你对房子有什么偏好吗？地段、装修、价格区间……”
“我们见面再说吧。”
这期间，崔总给他打了电话，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在工位上。林枫说身体不舒服，去了医院。崔总语气听上去有些急促，仿佛在强忍怒气。但听到林枫说去了医院后，语气一下缓和了下来：“去了医院，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是的，我最近老是头晕，可能有点贫血。”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工作上的事情暂时不用担心，也别把自己绷得紧紧的。”崔总如此安慰道。
与林枫联系的中介给了他位置。中午他们便见面了。
那是一个皮肤暗黄的中年男人，上面还有很多坑坑洼洼的痘印。
见面之后，他主动递上名片，对着林枫一口一个哥的叫着。
他让林枫称呼他为小波。他明明看着那么老，还被别人小波小波的叫着，林枫感觉怪怪的。
“哥，你准备买多大的房子呢？是你一个人住吗？还是你一家人住呢？”
“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详细说吧。”
林枫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的车流和人流，心里想着，在闹市区严刑逼问一个人似乎不太文明。
“哥，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
“是的，因为我想买的不是一栋普通的房子，而是一栋别墅。如果有可能，我还想替我妈买一栋厂房。我妈是我的后妈，特别有钱……”
“好好好。”小波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林枫把他带到了旁边的一片小树林里。
“哥，你现在可以说了吗？这里都没有人了。”
林枫缓缓转过头来，嘴角咧开，用阴冷而又平静的眼神盯着他。
“哥，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波情不自禁地后退。
本来，之前林枫说要带他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沟通时，他心里就有点儿打鼓……眼前这个强壮而又高大的男人，自己在他面前就宛如小鸡仔一样。更何况他的表情是那么阴冷，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邪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见形势不妙，转身拔腿就想跑。
林枫一个跨步揪住他后颈处的衣服，就将他提到了半空中。然后又往旁边的落叶丛中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