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在意料之中，那群人有意把自己和方璃引开，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收起伞，陈江宁单手推开了门，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释放了大量的怨念黑雾涌入房间之中，扩散在每一个角落。
房间里到处都是陌生人的气息，简单判断一下，应该是两到三个人，且都是男性。
“他们已经走了。”陈江宁把自己的怨念收起，迈步走了进去，方璃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屋子里依旧干净整洁，连一个多余的脚印都没有。
“他们有意支开我们，就是为了确定姐姐你的实力？”方璃眉头紧皱，她很讨厌陌生人随意进入自己的房间，尤其是乱翻乱找。
陈江宁站在阳台上，低头看着楼下，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进入这栋楼的必经之路，“肯定不只是这一个原因。”
方璃闻言，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她不相信那些人只是进来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江宁姐，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他们处理得很干净。”
“那看样子以后要在家里装一个摄像头了，不然只要出门就有风险。”卧室里，方璃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不知道有没有用。”
“可以试试，如果对方也拥有操纵厉鬼的能力，摄像头就没什么用处了。”
“那也是。”方璃说着，用纸巾把镜子上的水渍和一些模糊的污点擦去。
“唉，自从被那些人盯上，我都没时间收拾房间。”
她有些轻微的洁癖，属于远没有到病态的程度，但也无法容忍自己住的地方有任何存在于视线中的明显污垢。
不再看镜子，方璃把手机放在床头充上电，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四十分了。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吃饭，本来那位叫林可馨的警察打算请她吃饭，奈何从停尸房里出来，方璃是真没有胃口。
“去做饭吧，就算他们有所准备也不会现在动手，好好休息一下。”
陈江宁走进卧室以后，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钻进了方璃的影子里。
她不需要休息，但藏在影子里，总要比在外面舒服些。
做饭对于方璃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太难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厨艺方面，她在做饭这一块完全没有天赋，最多只会一些类似番茄炒蛋这种简单的饭菜。
躲在方璃影子里，陈江宁看着这丫头在厨房里忙里忙外。
双腿的问题让她许多事情都变得很麻烦，就比如说最简单的刷碗。
刷碗的水池太高，她坐在轮椅上刷碗相当不方便，这么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在她这个状态下，也变得非常艰难。
做饭的时候倒是可以把煤气灶搬下来，但也只能放在椅子上面。
问题在于，出租房里的椅子都是塑料的，很不结实而且还非常小，煤气灶放在上面还要放一口炒锅，不论是炒菜还是煮面都很危险。
“需要帮忙吗？”
等方璃处理完了食材，陈江宁从她的影子里面探出来半个身子，单手撑着下巴，眼神多少有些无奈。
方璃也实在是被自己的笨手笨脚折磨的想哭，回头看见陈江宁，差点要感动哭了。
“嗯嗯嗯！”
“但是。”陈江宁停顿了两秒，“但是我不会做饭。”
做饭这种事情，陈江宁自然是不会的，她也没那个闲工夫去学，而且印象中，她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像正常人那样吃过东西了。
“那……”方璃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
不会做饭，那也帮不了她吧。
“你说我做，或者，我把你抱起来。”陈江宁一本正经地说道。
其实站在方璃的角度，这两个选择都有些离谱，尤其是后者，她光是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都感觉脸红，但貌似这也是最稳的。
她就是真的想指挥陈江宁做饭，她也看不见啊。
她站在的视角就和小孩子差不多，只能仰着头看，然而也只能看见锅底。
“还，还是我来说吧你来做吧。”
如果方璃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即便只是预知半个小时，她也会马上改口。宁愿自己费事一点，或者让陈江宁抱着她做饭，也绝对不会让陈江宁亲自下厨。
方璃自认自己说的已经足够细致且明白，没有任何表达不明的情况，而且也只是西红柿炒鸡蛋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菜。
结果偏偏就能让陈江宁做出来一滩咸甜中带着酸苦的不明红黄色糊状物。
方璃吃完沉默了，陈江宁也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有些被打击到。
“嗯……第一次做饭嘛，也很正常啦。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一些豆瓣酱，还是将就一下吧。”
方璃把家里的为数不多的大米都拿出来煮米饭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对陈江宁的信任，只可惜陈江宁辜负她的信任。
“点外卖，你这里可以点外卖吧。”陈江宁手一挥，盘子里的不明糊状物被黑雾覆盖，等黑雾散去，糊糊已经消失了。
“可是我没有多少钱了。”方璃开冰箱的动作一顿。
“钱的事情，我帮你解决。”说完这句，陈江宁就直接消失在了方璃的视线中，方璃看着桌子上干净的盘子，整个人都有些懵。
自家里出事以来，方璃还是第一次吃到像样饭菜，哪怕只是外卖。
虽然被陈江宁这么一整，她又晚了一个小时吃饭，但此时此刻，方璃心里对陈江宁的看法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变化。
她没注意到的是，她光是今天一天的笑容，都抵得上过去的两个月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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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落下，等方璃午觉醒来，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她很少睡得这么舒服，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很多。
“江宁姐。”方璃打开灯，四处看了眼。
等了半分钟没有陈江宁的回复，她又尝试喊了声，这次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方璃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打量着卧室，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可她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是的，影子。
陈江宁依附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是能隐约感觉到陈江宁的存在的，然而现在，那种感觉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