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妮雅的房间中。

两只短靴被随意地扔在一旁,朵妮雅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双手拿着玛丽亚亲手做的监视官朵妮雅玩偶。

“朵妮雅,你要死掉噜~”

监视官玩偶在朵妮雅轻轻摇晃着,朵妮雅为其配着声音。

“如果再不行动起来的话,就要被串在火刑架上烧烤咯!”

玩偶摇晃着,红钻般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可配上那可爱的脸蛋只显得有些娇憨。

“你从不相信任何人对不对,我们现在就逃吧!”

监视官玩偶脱离了朵妮雅的手掌,在空中晃晃悠悠的,像极了莉莉丝摇晃尾巴的模样。

“阿黛尔小姐把你留在房间里,不就是给你机会逃走吗?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莉莉丝,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朵妮雅的小脸上透出几分失落,她躺在软绵绵的枕头上,把头转向一边。

监视官玩偶悬浮着凑了过来,似乎在暗中打量着朵妮雅的表情。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监视官玩偶用她那滑稽而可爱的小脸与朵妮雅相对。

“为什么不主动向她解释些什么,你不是一向很能言善辩的吗?”监视官玩偶问道,“是没有说服她的信心吗?”

“还是说……”

“你在担心她会选择菲娅,选择她一如既往的本能,根性,而非没来几天的你~?”

监视官玩偶的语气变得愉悦起来。

似乎能够戳到别人的痛处,对她而言也非常有趣。

“小朵妮雅要变成败犬噜~”

朵妮雅瞪了监视官玩偶一眼,伸手要去抓她,却被她灵巧的躲开。

她非常明智的没有使用非凡能力,是因为她完全无法确定莉莉丝的位阶,和现在的状态。

真要比起非凡能力,大概率要被吊起来打的是她自己。

“嘻嘻。”

“败犬~败犬~”

“最后只能用被子蒙着头在被窝里偷偷掉小珍珠。”监视官玩偶甚至绝妙的重现出了朵妮雅的雌小鬼状态。

“如果我不会变成败犬呢?”

朵妮雅眉毛一挑。

“败犬说自己不会变成败犬~”

监视官玩偶在空中欢快地绕了个圈。

“嘴硬是没有用的,你的心里已经滋生了怀疑的种子,难道你连一点后悔和害怕也没有吗~?”监视官玩偶摇晃着小手指道。

“当然有,但情况都还在可控的范围之中。”朵妮雅皱眉道。

“哼哼~?”

监视官玩偶落在朵妮雅的肩膀上。

“接受我的力量吧,怎么样?”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情与爱啊什么的,你更相信‘科学’对不对?这世界上哪会有一个人平白无故地爱上另一个人,不过只是什么激素,一堆化学物质的庸俗关系罢了。”

朵妮雅似乎微微有些意动。

监视官玩偶盯着朵妮雅。

“只要你心服口服地说一声‘莉莉丝大人,我错了,求求你给我吧。’我就把力量借给你,让你直接成为我的令使。”

“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勾勾手指她就得主动把下巴抵在你的手心上~”

“爱意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堕落值满了不就随便拿捏~?”

监视官玩偶不断地诱惑着朵妮雅。

“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朵妮雅回望向监视官玩偶,“使用非凡能力的确也是可取的办法。”

“那……决定要对我说那句话了吗~?”

监视官玩偶的语气变得相当期待起来。

“可我的世界不止只有非凡能力。”朵妮雅坦然道,“即便仅凭我自己的魅力,仅凭我自己的脑袋。”

她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

“我也能够让阿黛尔小姐心甘情愿地倒向我。”

监视官玩偶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小朵妮雅的嘴是真硬,希望在阿黛尔小姐手里你的嘴也能这么硬。”

“想打赌吗?”

朵妮雅十指交叉,目光澄澈地望向监视官玩偶。

见监视官玩偶犹豫,她却缓缓扬起嘴角。

“怕了吗?莉莉丝大人~?”

“哼,你这雌小鬼总是这样。”监视官玩偶抱起胳膊来,“说吧,怎么赌?”

“我之前欺负艾莉西亚获取的觐见资格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使用机会,你需要为我创造一次这样的机会,并保证我能够安全回来。”朵妮雅道。

这对于她的实力非常有帮助。

而提升实力……不仅意味着能够保全自身,还能够给艾莉西亚上上嘴脸~

“可以,那如果你输了,就乖乖地五体投地向我认错吧~”监视官玩偶嘻嘻笑道。

“不准作弊。”

朵妮雅紧盯着监视官玩偶。

“放心,我们魔……我们恶魔都是很有诚信的。”

朵妮雅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刚才是想说魔鬼吗?

……

冷水如冰针般从喷头倾洒而下,瞬间将阿黛尔灰蓝色的发丝湿透。冰冷的水珠顺着发丝滑落,像是串串无声的泪滴,又像是无数冰冷的小手,抚摸着她泛着潮红的脸颊。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越是试图想要忘记,越是试图告诉自己可以不在乎朵妮雅的事情,心头涌上的情绪与苦涩便愈发多了起来。

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朦胧的雾气下浮现,是朵妮雅初见她时,皱着眉头警惕抗拒的模样;是朵妮雅一脸得意,昂起小脑袋炫耀着微表情技巧的模样;是朵妮雅疲劳着倒在她怀里,安安静静地被她从雪国列车抱回异常管理局的恬静小脸。

还有……

她朦胧的,含着雾气的红瞳。

无助地,委屈地,绵软地,臣服地,深情地望向她时盈着泪光的模样。

一想起这些,身体便像是着起了火,便像是被勾动了心弦一般,心甘情愿地坠向她的方向,所以她只能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阿黛尔望着地上的水迹,任由冰冷的水顺着灰蓝色的发丝向下坠落。

欢愉信徒是狡猾的,不可信任的。

她们所留下的情话被吟游诗人所传唱广布,可无不是带刺的玫瑰,终会留下悲惨的结局。更别提朵妮雅可能是故意混进异常管理局,早有意图的危险人物。

逻辑顺理成章,怎么看都是朵妮雅欺骗了自己,利用自己的感情去在异常管理局内行事。

她不断回避着。

因为她忍不住地想要相信朵妮雅,心里涌出的念头轻易渗透了理智的密网。

可她至今为止的一生,都是在“秩序”这块积木上堆积的。

一旦将其抽离开来,意味着她不再拥有准则,亦将过去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所否定。

那是她作为“缄默卫士”在心里所竖起的护盾。

“朵妮雅……”

阿黛尔轻声呢喃着,如同梦呓一般。

“我该相信你么……?”

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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