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两个月之前，方璃不会有这种疑问。可是就在父亲母亲去世以后，好像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变化，并非单纯只是自己受到的无尽恶意。
先是一个自称“系统”的存在。
第一次被绑架的时候，系统帮助她逃了出来。自那以后，只要是出现了危险，系统都会告诉她该怎么处理。
不过这个系统貌似也不是万能的。
就好比她的双腿，在系统告诉她危险到来之前，那辆失控的轿车就已经是撞了过来。
而且这个系统，也和某些小说里“系统”并不一样。
它不会发布任务，也不能给予她任何的奖励。
除了一个危险感知的能力以外，系统在平时也不会和她有任何的联系。
就这么一直到了昨天。
系统突然告诉她，她有一场生死危机。
同样的也告诉了她该如何度过这个危机。
系统的意思非常简单，只要在卧室里进行一个召唤笔仙的仪式就可以。只要笔仙召唤出来，一切都可以得到解决。
同时系统也说了，它的力量耗尽，这是最后一次提醒。
这也是她们最后一次对话。
结果，就和系统说的一模一样。
笔仙真的召唤出来了，昨晚的危机被成功解决。
“我当时就在想啊，鬼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我知道有鬼的存在，自从我父母离开我以后，我好像就能隐约感应到它们的存在。”
还是那棵老银杏树下，方璃轻声诉说着。
陈江宁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
听到“系统”两个字，陈江宁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方璃口中的系统，和那个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系统，应该是同一个东西。
时间线上来说，系统接触方璃的时间，不正好是自己开始“飞升”的时间？
所以系统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失败，所以早就开始为自己寻找合适的目标了。
“而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鬼，或者说看见的第一只鬼，就是你，江宁姐。”
“我一直都认为，鬼就算存在，也是无法沟通的，就像是野兽那样，连合作关系都基本不可能存在。”
“然后现在我有些改变想法了，毕竟鬼之前也是人。也许电影里拍的都是假的呢。”
听到这里，陈江宁有些回味过来了。
刚才从停尸房里出来，见过了那个僵尸以后，方璃的状态就有些不太对劲，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陈江宁忽然道：“我不是你口中的系统。”
方璃眨了眨眼睛，一副很意外的样子。说白了，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证明一个问题。
陈江宁到底是不是那个一直帮助她的系统。
或者说，所谓系统，会不会就是一只鬼？
不过这倒不是最重要的事。
她更想知道，陈江宁为什么帮她，是利益，还是别的什么。
挠了挠脸颊，方璃有些尴尬：“嗯……有这么明显吗？”
陈江宁很想说她脑回路清奇，不过想想还是改口道：
“你是觉得，那个世界太危险，太复杂，如果没有目的，不会有谁单纯的想要去帮助另一个人。更何况，我还是一只鬼？”
方璃沉默了，这也算是一种回答。
厉鬼能杀人，她亲眼见过。
问题在于，是所有厉鬼都能杀人，还是，自己身后这位姐姐太强？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她到了停尸房以后，就有所了解了。
那个长着猫脸的老太太明显已经成为僵尸了，不论是尸体表面上生长的白色绒毛还是它的利齿和尖牙，都不像是一个正常尸体能拥有的。
而且江宁姐刚才不也说了吗，这具尸体杀死了好几个人。
被僵尸杀死的那几个人的尸体也在停尸房里，从他们的打扮来看也不像是正常人。
所以这群人大概率就是奔着这具尸体来的，只不过他们的能力不足，结果被僵尸反杀了。
由此可见那个世界有多复杂。
人主动寻找厉鬼僵尸。
厉鬼僵尸随便杀人。
那，自己呢？
陈江宁是为了什么而帮自己？
如果她不是系统，那她和系统有什么关系？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陈江宁在观察方璃的反应，看她那一副纠结的小表情，大概也猜中她的内心想法了。
她是真没想到，让方璃去接触那个世界以后，这丫头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害怕和好奇不才是正常反应吗？
有时候她真想把这丫头的头撬开，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陈江宁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次是真的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不能说，我就是冲着你这个人来的？
还是说，我帮你，就是为了和你搞对象？
开诚布公，方璃很在意这个。
她很信任陈江宁，所以才会这么问。
因为她觉得，只有互相深入了解，知道双方的需求，很多事都会变得简单。
就是真想要她的命又如何？
走的明明白白，总要比走的稀里糊涂强吧？
“唉，反正你就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是，至于目的，我暂时无法告诉你。”
方璃得到了这么一个回答，她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吧，总之还是谢谢江宁姐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江宁姐直接告诉我就行，我不会反抗的，反正要不是江宁姐，我现在都已经死了，死之前可能还要被糟蹋一顿，有什么还能比这个更痛苦吗？”
说完，她坐在轮椅上伸了个懒腰，“啊，好累，不过终于可以回家啦！”
“说来，那个猫脸僵尸好可怕，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再跳出来杀人。”
陈江宁闻言再是提醒了一句，“我们今天来警局，可能就是有人为了支开我们，回家的时候务必小心。”
“知道啦，有江宁姐，我不怕。”
“我感觉，你得怕一下。”
“啊？”方璃回头，陈江宁能看出她眼中的不解。
“因为，既然对方知道了我的存在，那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对付我，只要对方出手，那就说明，他们有信心排除我这个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