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周煜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执着,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到底对他做过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渐渐变弱,只剩下偶尔的抽噎,身体也因长时间的颤抖而疲惫不堪。最后林子秀忍不住眼前的困意,不知不觉间就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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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不,不要!你别过来!”
林子秀一声惊呼,从睡梦中猛地惊醒,恰似历经一场可怖梦魇。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茫然,环顾四周,方知适才不过是南柯一梦。
房中光线昏沉,一切皆透着陌生与压抑。林子秀目光下意识落在锁骨处,那片被周煜粗暴对待过的地方,青紫痕迹赫然在目,仿若正默默倾诉着方才如梦般的惨痛经历。
“嘶……”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林子秀下意识地伸手轻轻触碰,钻心的疼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周煜这个王八蛋,我到底惹他什么了?下手居然这么狠!
林子秀心里把周煜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恨不得现在过去给他来一巴掌,让他知道锁骨上面留伤口是什么滋味。
而且他是属狗吗?哎哟,痛死我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林子秀瞬间警觉起来,身体本能地向后缩去,眼神中充满了紧张。
她紧紧盯着房门,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每一下都像是要冲破胸膛。 门缓缓打开,林子秀以为是周煜再次回来,惊恐地闭上了眼睛。然而,进来的却不是周煜,而是张福之前安排给她的贴身丫鬟翠儿。
翠儿看到林子秀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连忙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小姐,您还好吗?”
林子秀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翠儿,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一些,但仍警惕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翠儿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林子秀,说道:“小姐,先擦擦眼泪吧。”
林子秀看了看翠儿递过来的手帕,又看了看翠儿,最后还是选择接过手帕。
虽然林子秀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翠儿根据她的反应,又结合昨日周煜和林子秀在府邸里闹出的动静,一下子就对事情的经过猜到了一个七七八八。
“小姐,昨晚大人他……你们的事情我多多少少有所耳闻,但大人他……他不是有意要伤害您的,他只是太害怕失去您了。”
“害怕失去我?害怕失去我还那样对我,那还是免了。”
林子秀翻了翻白眼,继续用手帕擦拭自己的眼角。
翠儿微微颔首,神色犹豫,轻声说道:“姑娘,旁的事儿奴婢不知,但周大人绝非坏人。您有所不知,大人平素对府中奴仆极为宽厚,还曾救济城中无处安身的流民,奴婢和身边姐妹都受了大人许多照拂。再者,大人对姑娘的心意,奴婢也看在眼里。这些日子,大人虽将姑娘安置在此处,却从未有过虐待之举。想必大人这么做,实有难言之隐。”
林子秀听到小桃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低下头去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翠儿看林子秀这般模样,知道林子秀已经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于是她也不再多嘴,为林子秀梳洗一番后站起身来,说道:
“那小姐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林子秀看着小桃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林子秀并未察觉,翠儿退出房间后,并未在门外停留。她唤来另一个丫鬟守在门口,自己则穿过庭院,来到一名中年男子身后,恭敬行礼。
那中年男子头也未回,沉声问道:“事儿办得如何?”
翠儿赶忙应道:“回张管家,奴婢一切都按您吩咐的做了。”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道:“做得好,这是赏你的。下去吧。”
翠儿惊喜不已,忙接过银子,再次行礼:“多谢张管家赏赐!”
言罢,翠儿缓缓退下。中年男子转过身来,正是府里管家张福。他望着翠儿离去的方向,微微叹气,目光复杂:“唉,但愿此举帮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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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子秀于房中来回踱步,神色忧虑,似被烦心事所扰。
今日清晨,听翠儿一番言语后,她确曾静下心来思索。周煜虽将她软禁于此,却未曾有过虐待之举,饮食起居皆安排妥当,除了稍感烦闷,似乎也无甚不妥。
不对!
林子秀猛地回过神来,险些着了道!
虽说周煜未曾苛待,但无故将她掳来,还害得她陷入这般境地,怎能就此罢休!
林子秀心中本已熄灭的怒火,此刻再度熊熊燃起,她绝不能容忍周煜如此肆意妄为。
只是,当真毫无缘由?林子秀一时竟记不起,最初究竟是谁先招惹了对方。
“林姑娘,此刻可方便?”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一道浑厚之声传入林子秀耳中。
“何人?!”林子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瞬间移步至门前,警惕地盯着门口,以防来人贸然闯入。
“老奴是也,前些日子林小姐与老奴见过面,莫不是忘了?”
林子秀在脑海中细细搜寻,终是浮现出一位面容和蔼、皱纹爬脸的中年男子形象。
“你是……那日的老伯?”
“林小姐竟还记得老奴,实令老奴受宠若惊。”
“你来何事?”
“周大人他……”
“不去,走开!”一听是周煜差遣此人前来,林子秀心中顿时不悦,张福话未说完,便遭她一口回绝。
“林小姐莫要动怒,大人此次只是想请林小姐一同用膳,并无他意。”
“不去!”林子秀依旧态度坚决,自上次之后,她便对张福存了几分戒心。
“林小姐,又何必如此呢?”
此番,房内没了声响,寂静得仿若无人。
过了片刻,门外亦没了动静,林子秀暗暗松了口气,以为张福总算离去。
“哎呦,我的腰哟!”门外突然传来张福的惨叫,林子秀刚放松的心瞬间又紧绷起来。
她本欲不予理会,可那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令林子秀心中的愧疚感愈发强烈。
“唉。”林子秀长叹一声,终究还是推开了房门。门一开,只见不远处张福正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腰,痛苦呻吟,似是不慎摔倒。
“喂,老伯,您没事吧?”林子秀出于关心,赶忙上前查看张福状况,忧心问道。
然而,她还未走出几步,几个奴婢不知从何处窜出,几步便至林子秀身旁,利落地抓住她的双臂。
“带林小姐过去。” 原本倒地喊疼的张福,此刻竟像没事人一般站起身来,哪还有方才痛苦的模样。
“你竟敢骗我!”至此,林子秀岂会不明白自己中了计。
“老奴也是迫不得已,还望林小姐体谅。”说罢,张福一摆手,几个奴婢架起林子秀便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