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来这个问题只能去找世界意志求证了，先暂时放一放吧。
艾拉梳理了一下思绪，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你当初是因为什么才成为的魔王？”
由于艾拉并没有完全信任爱克斯和世界意志，所以她选择询问他们两个一样的问题，通过对比他们之间的回答，来拼凑出当年的真相。
“回小姐，我当初是被一团黑雾所操控的状态，小姐当时在庄园外和我战斗时应该也注意到了，我的身上会散发出黑气。”
爱克斯就像是一早就猜到了艾拉会问这个问题一样，只是略微顿了一下，就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黑雾应该就是暗黑意志，跟世界意志的回答倒是能对上。
艾拉在心中思索着，至少现在有一块拼图是确定下来了。
不过爱克斯说自己是被操控的状态，那是不是意味着，那时候的爱克斯，不是他本人的意识，而是暗黑意志的自我意识掌控着他的身体？
艾拉接着问道：“你是一直处在被那团黑雾操控的状态吗？”
“没有，我有时候还是能拿回身体掌控权的，但大多数时候，我是掌控不了自己做什么的。”
艾拉在心中记下了爱克斯的回答，准备一会询问世界意志这个问题，虽然他可能会直接用我不知道这种借口来搪塞自己。
“我知道了，第二个问题，你知道那团黑雾的来源吗？”艾拉直视着爱克斯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问到这个问题时，艾拉注意到爱克斯明显迟疑了一下，虽然他很快就把异样掩饰了下去，但还是被艾拉捕捉到了。
“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那团黑雾与这个世界的法则有关。”不知道爱克斯是不是因为被艾拉盯的有点发毛，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感受到爱克斯的身上没有传来魔力躁动的信号，艾拉点了点头，魔力契约中的仆人一方，是不能用虚假的言语去回答主人的，所以爱克斯说的必然是真话。
但真话有时候，也会被加工，而被加工过的真话，对艾拉而言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艾拉并不担心这点，只要确认世界意志的回答能和爱克斯对的上就可以了。
“第三个问题，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艾拉问出了自己最想在爱克斯身上得到解答的疑问。
但许久之后，艾拉都没有等到爱克斯的回答。
艾拉缓步走到爱克斯的身前，贴近了爱克斯，拿手指轻轻抬起了爱克斯低着的头，因为爱克斯比自己高一些，所以艾拉还需要微微抬头，才能保证自己的视线和爱克斯平齐。
“回答我，爱克斯。”
少女身体的阵阵幽香让爱克斯恍惚了片刻，他和艾拉对视着，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好一阵，爱克斯只感觉心跳加快，他咽了口口水，呼吸越来越急促。
而对面的艾拉也感觉到了心跳的加快，她也想就这么抽身后退放弃，但她咬咬牙还是坚持了下去。
“我吸收了它的一部分力量，然后……我就发现自己不会因为自然的衰老而死去了。”
艾拉想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过的，就是爱克斯居然能够吸收暗黑意志的力量，可暗黑意志不是已经被重新控制住了吗？
“你是怎么吸收世界法则力量的？”
艾拉震惊地问道，在她的认知中，人类是绝无可能吸收并承载世界法则力量的，因为人类的躯体实在太过脆弱，世界法则连通着的是整个世界的力量，人类最多也只能借用，而不能纳为己用。
然而这次艾拉却没有等来爱克斯的回答。
“小姐……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艾拉看着脸上浮现些许悲伤神色的爱克斯，眨了眨眼睛，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爱克斯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反正这个问题可以之后再知道答案，也不算很重要。
“好吧，那这个问题就先不问你了，最后一个问题，在我当年自爆以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艾拉没有直白的问出来为什么人们都失去了对于魔王的记忆，但这个问题其实也相当于旁敲侧击了。
“我利用世界法则的力量修改了人们的记忆，尽力修复了世界，因为我想让人们忘记这段伤痛。”爱克斯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真是个傻瓜。”
艾拉叹了口气，她这时候才发现，爱克斯和自己何其相像，内心深处都被困在了过去无法自拔，只不过爱克斯看上去更加阳光乐观而已。
“今天确实太累了，就先休息吧，如果你想洗澡的话，可以去门口的喷泉那里打些水。二楼还没有收拾好，你可以在一楼找个房间，或者干脆就在大厅的沙发上睡一觉吧。”
艾拉对着爱克斯说道，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
不知为何，艾拉突然又想到了伊莱娜，那个女孩挡在教堂里素不相识的众人面前的样子，让艾拉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名为责任的东西。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有个仆人了，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对吧。
看着爱克斯离去，艾拉才端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在夜空中，远远地看过去，甚至有一层朦胧感，好像真的有月神在庇佑世界众生一样，艾拉不由得看的出神，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窗外，桌上的烛火摇曳着，似是在短暂的微风吹拂后又明亮了几分。
在皎洁的月光中，艾拉看到眼前隐约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伊莱娜的身影，她就这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艾拉眼前，就在艾拉伸出手想触碰那道身影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够不到。
一滴泪水突然从艾拉的眼角滑落，她闭上双眼，嘴角微微勾起。很快，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她放松下来，任由混沌的意识包裹了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