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稍微说明一下吗？”白朋也则是相当平静地询问。
“其实...我确实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在意。”任静捏着自己的手指，“刚才那个女生可能并不是第一个打开柜子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那之前...我看到梁璐璐同学进过更衣室。”
“你确定吗？你是怎么知道那是梁璐璐同学的。”
“因为她的头发。”任静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只有她是金发不是吗？”
苏孝明也还记得当时在第一排看到的金色波浪卷，不得不说确实十分显眼。
“能更具体一点吗？是在什么时候？”白朋也接着问道。
“就在我们到小剧场不久，当时社长出去了，大家还在观众席聊天，梁璐璐好像一个人走到了更衣室里，等她出来后，我就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不太对。但感觉可能是太紧张了所以也没去问。现在想想...”
任静没把话说完，但想表达什么意思也并不难懂。这段话倒是和之前那名女生说的情况十分契合，毕竟她也说梁璐璐在进入小剧场不久后就有些不对劲。
“梁璐璐同学出来之后没和你们说什么吗？”
“没有。”任静摇摇头，“她出来之后就一直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我们和她搭话她也不是很在意。”
要这么说梁璐璐的嫌疑确实大大增加，但很难理解的是，作为戏剧主演的梁璐璐，究竟会有什么理由破坏自己马上要穿的戏服。就算因为某些特殊情况不想表演，也不该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法才是。
“但既然这么说了，就不得不问问梁璐璐学姐了。”蒋文晓提议道，“虽然想不到动机，但她的行为确实有些奇怪呢。”
“好吧。你们几个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把梁璐璐同学叫来。”白朋也随即看向任静，“很感谢你的情报，如果还回忆起什么也记得及时告诉我们。”
任静点了点头，与白朋也一起走出了更衣室。
凌行洁一直对那件白裙很感兴趣的样子，不仅拿起来反复观看，甚至还凑上前闻了闻。虽然知道是调查之用，但苏孝明看着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上面有什么味道吗？”苏孝明问道。
凌行洁点点头，很快便放下白裙，钻进了衣柜，又吸鼻子闻了起来。
“孝明，能不能闻出香水的味道？”
“香水？”苏孝明也钻进衣柜闻了起来，“确实欸，虽然有些淡了但还是闻的出来。”
紧接着苏孝明又闻了其他的戏服，发现其他戏服上也或多或少带了点香水的味道。
“大概是戏剧社有这样的习惯？”蒋文晓分析道，“会给戏服喷些香水什么的吧。”
“如果是要让衣柜里的戏服沾上香味，喷香水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凌行洁说道，“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用熏香球这类东西，喷香水再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蒋文晓也不太理解，但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讨论，白朋也就带着梁璐璐走进了更衣室。
梁璐璐确实是很有气质的女生，也难怪一直作为戏剧主演。不过苏孝明却惊奇的发现，刚才在第一排看到的女生明明是一头金色波浪卷，现在突然变成黑色的直发了。
“请问学姐，你的头发...？”
“头发...?”
"刚才看到你是一头金发，怎么突然..."
“啊...那是...”梁璐璐低下头，“那是假发...”
之前听说梁璐璐饰演公主，大概是为了模仿那种欧洲的金发美人。不过在表演之前就戴上假发，大概也能说明学姐对这次表演很期待吧。但这么说来，撕毁戏服的事情岂不是更加不可能了。
“梁璐璐同学，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了。”白朋也一改之前的谨慎，“你有没有进过更衣室？”
“我...我...”梁璐璐抿了一下嘴唇，“我当然进过...当时，大家说看到戏服被撕坏的时候，我也去看了。”
“那在之前呢？”
“之前是指...”
“在有人说戏服被撕坏之前。”
“...”
梁璐璐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那可以问一下，你在听到戏服被撕坏之前都做了什么吗？”
“我...就很平常的看看剧本...因为马上要表演...所以...”
“我还听到别人说，别人向你搭话你也没有搭理，请问你当时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吗？”
“因...因为...”梁璐璐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因为在对剧本...我...不太想说话...”
“是因为紧张吗？”
“对...我...有点紧张...”
“但别人说你经常上台表演，以前也没有这种情况，为什么这次突然就紧张起来了？”
“我...”梁璐璐微微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白朋也的问话还在继续，但这连珠炮似的提问已经不像是简单的了解情况，而像是确定对方就是犯人的“拷问”。
“学长...还是不要这么问了吧...”苏孝明小声提议道，“梁璐璐学姐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这样问效果可能不太好...”
听了苏孝明的话，白朋也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语气的激烈程度也终于缓和了一些。
“抱歉，因为想快点解决，所以心急了点。”
梁璐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绝对是被刚才连续的拷问吓得不轻，苏孝明感觉也必须去安抚一下。而就在这时，孟崇社长推开门走了进来。
“璐璐同学，哎？”
孟崇到众人的样子也很疑惑，而看到孟崇的梁璐璐却突然身子一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怎么了...”孟崇也低下身子，有些困惑地看着白朋也，“你们和她说什么了？”
“抱歉，是我的不好。”白朋也叹了口气，“梁璐璐同学，是我话说的有些重了。我也是想快点解决事件，考虑有些不周。”
梁璐璐并没有回应白朋也，只是怯生生地躲在孟崇后面。像极了雏鸟想要躲在父母翅膀下的场景。
“哎...你们该不会怀疑璐璐是犯人吧...”孟崇摇了摇头，“我也听人说了，璐璐可能在之前就进过更衣室，但这也不能说明她就是犯人啊。再说了，本来这就是精心给她准备的衣服，她怎么可能把它弄坏呢？虽然你们可能是纯按理性分析，但也得考虑考虑人情事故吧。”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白朋也也没反驳。
“好了好了，我先送她去休息吧。表演不了她也很难过的。”
然而出乎大家的意料，孟崇刚准备站起身，梁璐璐便扭过头抓住了他的衣服。
“璐璐？”
“对...对不起...社长...对不起...”
梁璐璐猛地喘了几口气，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更让大家吃惊的话。
“是我...是我弄坏了戏服！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你...都...都是我的错啊！”
像是被情绪的洪流冲垮了堤坝，梁璐璐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