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涅莫拉化作发狠忘情的疯兔子,操控着无形之手撕烂自己和对方那整洁的衣装,双腿一蹦,扑了上去,手脚口并用,对着那洁白的兔子肉又抓又咬。

雪峰对撞,雪崩袭来,洪水泛滥,水漫金山,雷声滚滚,天昏地暗。今天的逐光域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平呢。

……

弗洛伊的回家之旅并不顺利。在进入传送门前,她的脑门又挨了一脚。拉帝亚斯与莫比乌斯的传奇往事,筑梦系统的真面目,以及好心的夜魔公主米拉同步给她的关于降临日系统与管理员的重要情报,都被埋进了记忆深处,封印了起来。

或许只有X本人来了才可以解开。而系统老婆婆米拉,也像是进入了设计好的剧情,在这个关键时期被灵鞘寄生,失去意识,强制下线。弗洛伊也自然遗忘了她的存在。

弗洛伊又回到了孤身寡人的状态。时间线回到了对黑潮使用溯源权能前的状态,什么都没有改变。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记忆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大半,但我至少弄明白了黑潮的来历,也知道了我是个什么玩意儿。”

弗洛伊踩在飞板上,在黑潮中冲浪,宛若被黑暗拥簇的王。这一次,她没有逃避问题,而是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一位深不可测原初大能的碎片,还是一位驰名星域内外的大反派。

明明不记得经历了什么,但弗洛伊竟然没有纠结万恶之源的身份,怀着悔恨的心情自我埋怨,堕落沉醉。她十分享受将黑潮操纵自如的感觉,让黑潮环绕着周身,编织出流体的暗月礼装。

或许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道德伦理都是不入眼的下品理论。

“拥有力量,就拥有一切。哪怕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拥有绝对力量的我,也能镇压一切反对的声音,要么就直接扭转背负的厄运。

如果我还是曾经的我,因为对凡人的怜悯、对同类的同情,就去拒绝这股力量的话,我迟早要在命运的涡流中沦陷。果然,遵循心中的原始欲望,将责任与义务抛之脑后,才是我这种神明的活法。以前的我顾东顾西,活得也太窝囊了。我已经想明白该怎么活了!”

她打开了紧锁的心灵之门,舍去了名为自由意志的最后底线,将精神力的织网强行塞入托米洛前哨站每一位改造人与自然人的脑中,向他们高声宣布道,

“黑潮复苏,阴影降临,黑暗的子民们,你们的王回来了!臣服于极暗之主吧!”

下一秒,黑暗从异界降临。不止是托米洛前哨站,整个第三星环都成为了黑潮登录的前滩。无穷无尽的活性暗物质从异界裂隙中滚滚流出,拥有上百万颗主序星,和上百个文明星系的塔依尔星区,一下子便被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因为暗物质与极暗元素几乎没有质量,它们的扩散远比光速要快,本身却不携带任何有意义信息。相反,它们侵染的星空,所有光芒都会暗淡,所有传递信息的途径、介质,都会被阻断、消散,化作没有质量也没有意义的尘埃。

末日的降临只在一瞬,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塔依尔星区就已经被转化为了孕育黑暗的母巢。

而无数拥有自由意志的智慧生灵,也在被黑潮入体的一瞬,失去了自我。好在弗洛伊的内心尚存一丝人性的微光,没有剥夺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只是单纯的占领了他们的大脑,让他们对极暗之主绝对服从。

弗洛伊复仇心切,已经顾不上这么多,脑子里全是该如何最快找到启示录公司的本部以及服务器。她想到的最高效的办法,无疑是抢占每一位智慧生灵的意识,从他们的脑子里搜刮情报。

“这家伙简直是疯了,她到底在黑潮里看到了什么?”驾驶员与导航员失去了意识,已经进入自律模式的银鱼穿梭机上,只剩下李维一人还保持清醒。

作为一具灵能傀儡,他的意识也是直面了黑潮的冲击。好在,因为自身存在的特殊性,黑潮直接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以为是身后那位神明的保佑,却没曾想过,灵能通透性是这具躯体的特性。

“哦,差点忘了你了。”李维的脑海中响起了弗洛伊的声音,“李维,您的身体还好吗?”

“一切都好,我感觉好极了。事实上,我如获新生。这都是您的功劳啊。”回答的时候,李维汗流浃背,生怕对方看透了他想要逃跑的心思。

看着会议室内一群眼神发黑、失去神志的副官,李维也连忙解除了禁灵之息赋予的卡维斯上将的伪装。他有点不太敢继续使用弗洛伊赐予的力量了。

最初就觉得禁灵之息这名字很不吉利,听起来像是某种反制灵魂的邪术。果不其然,弗洛伊接触黑潮,暴露本性后,能够在各种精神污染面前保护凡人灵魂与意志干净的祝福,反而成了最肮脏的诅咒。禁灵之息以最暴力的方式封禁了他们的灵魂,夺舍了他们的躯体。

从银鱼号的实时监控面板上,看到了其他地区的信号通路都已断开,李维大概明白了,黑潮或许已经彻底污染了塔依尔星区,将一个个星系分隔成了一座座无法通讯的孤岛。

她到底想做什么?这是她一开始就拥有的力量,还是接触黑潮之后觉醒的力量?她对人类的生命是否还抱有最基础的尊重?

李维坐立不安,想逃跑也无路可寻。若是塔依尔星区都被黑潮封锁了,他还能逃到哪里去呢?不如抱紧这个大腿,能混一天是一天。说不准哪一天,弗洛伊想开了,和启示录公司和解了,就把他们身上的黑潮解除了呢?

“李维呀,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黑潮会破坏你的超位降格投射体,导致我日后联系不上你背后的那位执笔人啊。毕竟,我已经搜遍了每一位塔依尔智慧生灵的灵魂,也没找到半点与启示录公司相关的情报。说不准到最后还要依靠那位不愿露面的存在呢。

事实果真与我最初的推测一致,这是一家来自异界的神奇公司,背后必有异界神明指点。”

弗洛伊和李维坦白了一小部分关于自己身世的情报,以及她对黑潮的掌控力,同时,也隐瞒了关于那位原初的真相。担忧泄露祂的存在,会引来一群不好对付的神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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