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是亡灵国度的幽魂们看见了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卡罗琳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莉莉要大半夜去练习微笑，就她那张平时别人欠了她几百金币的冷淡表情，突然换成笑脸让她极度不适应。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房间里练习微笑？”
“……”
莉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如果告诉这个老太婆说是因为蒂娜丝觉得她的笑容很好看，那么卡罗琳那个老太婆绝对会因为这个去笑话她。
虽然可能不带有恶意，但只要是想象一下就让她起鸡皮疙瘩。
“老太婆，有个问题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你了。”
“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贫民窟这种破地方开孤儿院？就算蒂娜丝是个蠢货，但你过去肯定不是这种善茬吧？”
卡罗琳嘴角抽搐，手指放在莉莉的脑袋前轻轻弹了一个脑瓜。
后者捂着额头，一脸不善地盯着她。
沉思了片刻后，卡罗琳逐渐将目光移向蒂娜丝的房间门口处说道。
“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有答案了吗？”
“我本来只是想守护那个孩子而已，可后来我也渐渐被她给传染了。”
答案和梅乌斯还有希尔的回答一模一样。
都是因为蒂娜丝这个人的存在才让她们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是莉莉却不由自主地去相信。
卡罗琳当初出手的时候，虽然她已经老了，可竟然面对两个三阶不弱下风。
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如果是如今的模样，也不会被丢到贫民窟这种垃圾成堆的地方。
“好了，现在该我问你了，你现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我是一定要离开的。”
卡罗琳并非是真的在问她什么时候走，而是在问她此刻的她是否还像当初一样坚定自己的意志。
她虽然有着实力，但是不管是年纪最大的蒂娜丝还是其他孩子都是普通的人罢了。
就算她能靠着地下竞技场走出这个垃圾场，可那不代表着她可以把其他人一起带走。
更何况……那时候的她究竟是以什么立场要求蒂娜丝跟自己离开的呢。
“所以说，你这孩子自己想太多了。”
“如果犹豫不决，为何不直接问问那个孩子答案呢？”
“如果你不问她，又怎么能知道她自己的真实想法呢？”
“反正老婆子我也没多少年可以活了，在离开之前如果能把蒂娜丝她们托付给可靠的人我也就安心了。”
这次莉莉没有反驳。
如果是初次见面的时候，卡罗琳说出这些话，她只会自顾自地摇头表示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她承认自己已经沦陷在温柔乡之中，无法对卡罗琳她们熟视无睹了。
被利用也罢了，那个人为了初次见面的她甘愿去承受本不能承受的痛苦，哪怕是单纯的契约她也不会再把蒂娜丝当作外人去看了。
更何况——
莉莉握着口袋里的铜币。
“如果你想好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老婆子我告诉你一件事。”
“那就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为了他人去拖累自己，真正在乎你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对你失去感情。”
卡罗琳猛灌了一口葡萄酒，随后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整晚，莉莉都在思考着。
……
“为什么是你！”
“都是因为你，你是天生的恶魔！”
“你是灾厄，是丑陋的污点。”
……
第二天早上，蒂娜丝从房间里醒来，熟练地伸了个懒腰准备下楼去给所有人准备早餐，结果就看见了一夜都坐在椅子上，直到现在还在盯着燃烧完毕的蜡烛的莉莉。
看着对方眼睛上的黑色眼圈，蒂娜丝心中产生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悄悄来到了莉莉的身后，随后一把用双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问道。
“猜猜我是谁！”
“蒂娜丝，别碰我！”
莉莉吓得收回已经变成了镰刀的手。
当然吓到她的不是蒂娜丝的突然袭击，而是自己差点本能地就把镰刀挥过去了。
这一刀要是砍下去，蒂娜丝直接人头分离。
提前触发病娇结局。
“哼哼，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
蒂娜丝心情很好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莉莉的身旁，玩弄着对方的发丝。
“我……”
怎么办？
我该直接去问她如果有机会愿不愿意跟我走吗？
可是，被拒绝了怎么办？
如果被拒绝了要怎么办？
话说她不会答应的吧！这里还有着卡罗琳等她的家人在。
只要我说出口，她就一定会拒绝的吧？
我真的该问出去吗？如果被拒绝了，我会不会因此而失落呢？她又会不会多想？
比起我问她愿不愿意和我走，她会反问我愿不愿意和她留在这里之类的话吧？到那时我又该怎么选择，我选择了离开后她会不会冷落我。
“笨蛋啊，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啊，我不就在这里吗？”
“吵死了，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
“我明明一直在烦恼着要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可你却……”
蒂娜丝微笑着摸着莉莉的脑袋，回应道。
“我当然愿意了。”
“欸？”
“倒不如说我一直都想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资格我早就有了，只要我想我就能随时离开。”
“诶？先不提你那个资格是哪里来的，你真的能抛下那群孩子吗？”
蒂娜丝歪头不解地疑惑道。
“莉莉你也是孩子吧？你有必须出去的理由对吧？你希望我跟你一起离开对吧？你也算是我的家人对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这么怀疑呢？”
“至于梅乌斯她们，放心好了，她们可没有你这么脆弱哦？倒不如说她们一直希望我可以离开这里，只是我没有出去的理由，再说了和大家一起生活很开心罢了。”
“比起已经摆脱了过去的梅乌斯她们，还是莉莉你更需要我的照顾吧？”
“而且只要我出去了，才有机会把梅乌斯她们一起拉出来。”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这么疑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