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天,和秦镜楼的一年,确实比不了,也更有吸引力,但要陈时晏完全相信她尚做不到,宁愿采取更稳妥的方式。
不了解她的过往,就她惦记上古之血这点,她不是魔头是什么。
陈时晏自顾道:“我唤醒你,不为成为你的附庸,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白狐狸王啸鸾司沉声道:“你有何底气与我谈判?”
“报酬一天一滴血。”
“一碗。”
前边话声刚落,后边加价紧跟。
在陈时晏的预想中,高傲狂妄如她,多半是要先质疑一番,诸如除了成为她的附庸不屑其它。
她倒问也不多问的爽快,似乎只要给她血,她什么都会做,有些掉价了。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估计是吧,沉睡数千年,好不容易被唤醒了,总不能再睡过去。
陈时晏无语道:“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个杀鸡取卵的故事?”
“半碗。”
“那你继续睡吧。”
说着,陈时晏伸出巴掌了,试图给自己一下,从梦中苏醒。
王啸鸾司静静看着面前小人的举动,他的手已经举起来了,迟迟一动不动。
“怎么不动手。”
威胁未果的陈时晏扯一下嘴角,勉强道:“划不来。太蠢了。”
通过一言一行的判断,王啸鸾司看的明白,他需要自己,自己同样需要他。
不管怎样,他动了唤醒自己的念头,那就必须得到结果,在于开价的多少罢了。
要他成为血奴的目的,可以随时索取他的鲜血维持这具灵体,再凝聚真身继而加速恢复力量重现世间。
总而言之,只要得到血,怎样都行。
“那就继续谈判吧。”
“一天一口不能再多,长此以往,我现如今的身体吃不消。”
“可以。”王啸鸾司接着道:“但第一次的量,必须让我满足,足够支撑这具灵体凝为实体,如此我才能真正帮到你。”
她接话很快。
陈时晏眉头微耸,暗道给多了,狐狸果然狡猾,她哪里继续谈判了,早知道一滴一滴的往上加了,该死的诚意。
一天一口,看似很少,顶不住日积月累,长久而言勉强承受的住。
“我怎么感觉自己吃亏了。”陈时晏狐疑道。
细算之下,亏的不止一星半点了,哪里晓得还有第一次的前置条件,这跟付完首付再分期有什么区别。
陈时晏转念一想,总好过给她当血奴,没有限度的为她提供血食,要不了几天就风干了。
“别耽误时间。”王啸鸾司催促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唉,我认栽。”
要她充当打手,看护天阳商行和镜花堂,以免歹徒侵入行不轨之事。
说简单也简单,无事时一切安好。说难也不好做,万一来的贼人很厉害,应对起来将非常棘手。
王啸鸾司戏谑道:“让我给你当镇宅神兽?亏你提得出来。”
“你就说做不做吧。”
“当然做,可别说本座占你便宜。”
陈时晏正经道:“自大往往很致命。我答应养你,你得让我放心。”
“小鬼,如若你见识过本座过往的手段,你会知道你今天有多无知。”
白狐狸王啸鸾司的高大,陈时晏只有仰望的份,不过不妨碍对峙谈判。
双方各取所需,这种交易关系反倒更稳固。
陈时晏仔细盘算过,恢复武道经脉之日,许她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就算还差得远,重新习武后增强的体魄再给她供食,将不费吹灰之力。
“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说。”陈时晏无奈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先做到答应我的再谈别的吧。”
“人不大,口气挺狂。”
言语间,灵体的白狐狸猛然炸开,升起一道光幕,点点星辰洒落。
过后从中走出一个小女孩,约莫四、五岁,幽绿的眸子,白狐狸无疑。
她解释体内的力量不多,这样的体型最节省体力,还不至于行动不便,待第一次进食完,将获得真正的身体。
王啸鸾司仰着头,操着稚嫩的口吻命令道:“长得高很了不起么,还不快过来。”
陈时晏弯腰蹲了过去,小家伙靠上前,一口小小牙齿洁白整齐,初一触碰陈时晏的脖子,感觉异常奇特。
这时陈时晏想起一个问题,梦境中也能直接开始?
不等发问,一点刺痛来袭,契约定下的当即,伴随一阵吸血导致的酥麻,发觉说不出话了,脖子上的吸力越来越凶猛,脑子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
当再度醒来,外边天大亮。
陈时晏突然睁眼精神百倍,屋子里安安静静,神经兮兮的翻身下床,面对镜子露出脖子,未能看到吸血的牙印,身体亦没有失血过多的不适。
“嗯?难道只是做梦?”
身临其境的梦。
陈时晏的目光移向碗里的血珠,完好无损的放在里面,珠子里也还有小狐狸。
奇怪了……
屋外响起呼喊。
“少爷,国师大人来了,老爷让您赶快过去。”
“知道了。”
陈时晏稍加思索,以为出去见人要紧,随手将血珠丢进带盖的盒子里,麻利的穿上衣服夺门而出。
自从因乌明哲而上朝觐见,有一段日子没见过亲爱的国师大人了。
那女人的容姿不输秦镜楼分毫。
接触以来,对她的印象挺不错,其由内而外的温柔中带着不多不少的媚意,乃成熟女人独有的芳香韵味。
她在外面的名声较天琼女帝就更凶了,二人经常合唱黑白脸,哪怕老丈人亦遭不住她不经意的套路,朝中大臣闻其名无不坐立难安。
陈时晏推测,该是自己年纪轻,外加无偿送过自来水的技术,得到了她的青睐罢。
“下官陈时晏,见过国师大人。”
代少监一职尚未转正,自称草民则有忤逆圣上赐官之嫌,主要当着老父亲的面,称下官最省事得体。
今天的正主来了,陈四时识趣的起身,恭敬的朝杜烟罗一拜,深知她此行专为陈时晏,自己若还留下有失礼数,体制内的事更不宜旁听,转身走开了。
“国师大人尊贵之躯,切莫怠慢。”陈四时吩咐道。
“是,孩儿谨记。父亲大人慢走。”